2010年4月22日星期四

读书百本

读书百本


政大校长郑瑞成博士给我们订了读书指标:一年,读书百本。

一年读书百本,半年就得读书50本,一个月平均8本,一星期两本。

一星期读小说两本不是难事,我可以用一至两天读一本小说集,不过我要看的书不只是小说。老师每一堂课交代的作业和相关的读物就有不少。一些还是理论,得慢慢细读,反覆咀嚼,一两天都读不了多少。有时得同时读好几个同年代的作家的作品集,这是无法在短时间完成的,只好选择将作家比较具代表性的作品看过。

在台北读书,不为一纸文凭,读得非常自在,没有负担。


我们住处只有一张桌椅,我和妻,谁做功课谁用桌椅,不然都在床上看书。我们看书地点,更多是在图书馆。有课的时候,我们各自上课,没课的人会留在政大中正图书馆二搂,面山少人的角落。那里成了我们夫妇下课的集会点。


政大其实还有几个图书馆,比如中文系和传播系都有各自的图书馆,不过,中正图书馆最大。我们也用过台大与师大的图书馆,与它们相比,政大中正图书馆显得朴旧,但胜在桌椅宽大,数量多,光线充足。我们夫妇在政大中正图书馆有相当固定的坐位,只有在考试期间得另寻他处,可以说明中正图书馆桌椅之多。我们喜欢6人大桌,妻坐靠窗一角,我在另一角,中间是我们的书包,对面通常没有人来打扰,有的话也是一两人。


另外,我们也很喜欢台北的国家图书馆。国家图书馆设计很雅,特别是靠窗的单人书桌,配上古雅绿罩的个别桌灯,非常有情调。其他桌椅,都是6人共用的长桌椅,但比起政大的,就窄小多了。一楼中厅的坐位,顶端是看到蓝天白云的玻璃瓦,白天阳光透进来,倒影打到墙上桌上,看是美丽,不过身在其中,眼睛常会被时亮时暗的流动光影干扰,很不舒服。后来选坐位都不选择中厅。国家图书馆,经常满座,提早到,就能找到空的联座。底搂有咖啡餐厅,饿了累了,就到餐厅去,一直到休馆的音乐响起,我们才步出图书馆。


台湾书店卖的书,听说不大打折,政大里的"政大书城",凡老师指定用书,都打7.2折。后来前同事周泽南带我们到公馆、师大逛二手书店,旧书都打五折,不过书籍通常不分类,堆积如山,即使有宝,也不容易挖掘。后来去到"茉莉"和"旧香居",虽同是二手书店,但书籍排列有序,店面干净舒适,便常来光顾。

在台北有好几间专卖中国大陆书籍的书店,在公馆和台电大楼就有两间"问津堂"。问津堂卖的中国大陆书,按人民币乘4计,例如人民币20元的书,等于新台币80元,约马币9.6令吉,比我们到中国大陆买(约10令吉)还更便宜。我们更是喜出望外,大买特买。


回返大马前,我们将三百余本书,以33 x 28 x 23公分的6号箱,分10箱邮寄回大马。每趟邮费新台币480元,加纸箱30元,即510元。单单寄书的费用就用掉新台币5千100元(约612令吉)。上机时,我与妻再各提一箱书,其他的寄仓,超重被罚300令吉。

今年读书,能否到达指标100本,还是未知数,不过,购书之多,已破纪录。


22/5/2006

4/5/2010《商余阅读》

2010年4月15日星期四

情煞

情煞
柯云



再忍也忍不住的哈(嘿)……秋(咻)……

让你恐慌。思念。

躲避面照。躲避勾魂的双眼。

不离得远远的就将万劫不复。

暗蓝的深潭嘿咻嘿咻的笑。



深居。简出。不肉。不烟酒。

把所有欲望的窗口封锁。

修身。养心。隔离所有试探的触角。

素食。素服。洗涤三千六百五十万种不安分的色素。

用冬蛰的心情斋戒

抗煞。



那妖魔等你三百六十五天

你除下重重防护的一刹那

偷袭你以万枝相思银箭

让你情不自禁,爽快的

哈秋(嘿咻)哈秋(嘿咻)哈秋(嘿咻)

哈……秋(嘿……咻)

之后你不慌不忙

脱下面罩

在挥头而去的炎夏中

哼来凉凉的秋风



5/8/2003南洋文艺【非典型诗展】


2010年4月14日星期三

近处观战


因为站在近处,所以也免不了有被金属碰击出的星火灼伤的可能
张永修


1

如果把文学论争形容为战事,那么,20世纪90年代的马华文坛真是炮声轰轰,战事连连。其中论争课题相互关联,并且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势,余震久久未见平息。我作为文艺副刊编辑,先后在星洲、南洋两个战地近处观战,对有关事件的来龙去脉有比较清晰的掌握。当然,因为站在近处,所以也免不了有被金属碰击出的星火灼伤的可能,只是,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了。

1992年我在《星洲日报》主编《星云》的时候,禤素莱自日本给我寄来〈开庭审讯〉一文,内容是有关日本教授对马华文学定位的争议。在当时《星洲日报》正以隆重其事的花踪文学奖把马华文学推向国际之际,马华文学的名与实问题实在有被关注与讨论的必要。于是我马上发稿,安排该文在最短的时间内以主题篇的显著位置刊登于《星云》,并设“文学的激荡”栏目召唤读者对此课题的探讨。读者的回响非常热烈,矛头全指向狂妄的日本学者,其中也不乏可读性较高的文章。当中,黄锦树〈马华文学“经典缺席”〉一文(28/5/1992),因为置疑马华文学的水准,而引发更大更持久的文学激荡,论争余波耗时近十年,至今仍未平息。在20世纪结束前夕,我在《南洋文艺》的“80年马华文学”特辑的系列专访中,设“寻找经典”小栏,并就此询问较具代表性的马华文学史研究者,如方修、杨松年、张锦忠等人的看法,算是为这个论争课题做个小结。

1994年5月我接手《南洋商报》《南洋文艺》版。我一直认为,文学创作与文学评论是相辅相成的。专业的批评体制的建立,不仅有助提升读者的鉴赏水平,而且对创作者而言,也起着一种鼓舞与督促的作用。因此,我有意识的在《南洋文艺》刊登了相当大量的文学论述。黄锦树与林幸谦最初关于中国性的讨论,就是在“双月文学点评”系列中出现的。至于“奶水论”,那是几年后爆发的另一场与此相关的论战了。

而“文学研究与道义”课题的论争,也可追溯到我所做的一个特辑里的一篇评论文章。那是在1996年9月,我趁中秋佳节推出“但愿人长久”系列,其中方北方特辑“大河的水声”,邀请了黄锦树评论方北方。黄写了〈拓荒播种与道德写作:小论方北方〉(27/9/1996)之后,请我协助收集方北方的作品资料,以便更全面的了解这位拓荒播种者。我向方北方道明原委,并请其公子方成与方昂帮忙影印收集一些相关的资料,然后通过我转交黄锦树。1997年杪,黄锦树发表了有关方北方文论及其三部曲的长篇论文〈马华现实主义的实践困境〉。这篇措辞严厉的论文很快的就引发了一场论争,而其中最广为谈论的话题是:既向作者索取资料,那么在道义上应不应该对他做出负面的评价?这场论争伤及多方,我作为“知情者”,只能把事件的始末略记于此,并将相关的较为重要的文章结成一辑,一切是非对错,留待后人评说。

在上述论争事件中,《南洋文艺》只收到两篇针对〈马华现实主义的实践困境〉的论点作出论辩的文章,因为就文论事,所以予以刊登。其他漫骂式的文稿,可能有“先见之明”,没有投寄《南洋文艺》。但是即使投来,它们的命运只有两种:有关漫骂部分被删除修润,或被投篮。一个编辑如果连这个关都不能把好,他的版势必将充塞许多垃圾。

1996年作协决定出版大系,开始在报刊上公开征稿。大系不比其他选集,所耗的人力、物力、财力不菲,而且对于将来文学史的撰写也将起着重大的作用。有鉴于这是继方修所编《马华新文学大系》约30年之后的第二套大系,意义非凡,因此我在《南洋文艺》特设“大系探讨”栏目,邀约关心大系编纂的作家集思广益,以期作协能将大系编得更完善。“大系探讨”栏目获得多位马华作家积极与热情的反应,他们充满建设性的意见与专业的精神,造就了马华文坛难得一见的论事(而非论争/论战)现象。不过,好景不长,2000年,因大系仍未出版,温任平为文质疑编委的编辑方式,引起碧澄以“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协会秘书长”的身分与温任平一来一往的笔战,以至某一方开始漫骂。我与当时的总编辑王金河讨论后,将有关漫骂的段落删除,以“洁净版本”给予刊登,并同时宣布停止刊登已经失去意义的有关大系论争的文章。由于第二波论战文章已经超出《辣味马华文学》这本书的时限与选稿标准,因此不予收录,特此交代。


2

今天的人事,都会成为明日的历史。在一个不重视历史的社群里,很多东西,重要和不重要的,都随光阴的流走而渐渐消逝隐没。我们即使有满室资料而没有好好整理,宝贵的东西也会在杂乱中消散遗佚。

1997年11月,我应留台联总学术研讨会之邀,整理了一篇〈马华文学论述在南洋文艺(1994年5月—1997年6月)〉的报告,引起东方企业出版社负责人张济作的兴趣。张济作有意思将90年代马华文学争议课题的文章结辑成书,问我是否有上述剪报。

一般作者通常只会收集自己的文章,多数不会将所有相关文章收全。而作为编者,90年代的较大的文学争议课题,如“马华文学的定位”、“经典缺席”,及当时正在闹烘烘的“台湾口味及中国观点”等课题,凑巧大部分是出现在我在任时期的两个副刊(即《星云》和《南洋文艺》)上,我刚好有大部分上述资料。不过,因为马华文坛向来有“隔报论事”(如在《南洋文艺》与《星洲日报》)、“隔版过招”(如在《南洋文艺》、《言论》、《人文》版)的“习惯”,要收齐全部资料似乎就不是容易的事。对于那些不是刊登在我所负责的版位的文章,本书虽然也尽量收集,但并不排除沧海遗珠的可能。

这些论争文稿,多少反映了世纪末马华文坛的思想意识,于文学/文化历史而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然其市场价值,在阅读风气低靡的马华社会,却可想而知。因此,当东方企业不计亏盈,愿意将这些资料结集出版,我能无动于衷吗?

这本《辣味马华文学》,原本打算在1999年杪或2000年出版。不料好事多磨。首先是张济作离开东方企业,后来接手的罗志昌虽也有继续出版的美意,但最后终因一些因素而耽搁下来。在等待出版机会的期间,我们多次对文选做了增删调整,以期更完善的呈现90年代马华文学泼辣而蓬勃的一面。

这一次,《辣味马华文学》终于能够顺利出版,必须感谢林春发及陈亚才的热心张罗。当然也要感谢雪华堂与留台联总促成此书顺利出版。此外,也要感谢前辈作家陈应德、陈雪风、温任平,史料工作者李锦宗,文友黄锦树、张锦忠、林建国、胡金伦、杨善勇等提供意见及补充资料。最后,感谢张光达以及林春美,在编选此书的过程里给予全力的支持与配合。



(按:《辣味马华文学》推介礼于14/12/02下午2时假雪华堂举行,并由陈志成推介,甄供、安焕然讲评。)
 
14/12/2002南洋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