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你写了很多情诗,也出版了诗集《恋歌》,请问情诗在这个所谓的e年代,有实际效果吗?
邢贻旺:我忘记在哪里看过这句很有意思但也有点可怕的话:Lips only sing when they cannot kiss,或许可以借来旁敲侧击这个问题。情诗(或文学)究竟“有用”与否,也许不止是e年代的疑点呢。我相信情诗可以感动人,但它有没有“实际效果”?我武断点说,情“话”、情“信”乃至情“歌”容或有效(因为话语和信物都有工具性质或实际用途,而歌则具有结合了各种感官的直接体验的优势),但情“诗”,它太偏向语言思想本身的纯粹了,我甚至疑虑它会把一个沉思的作者的爱情也加以升华,以至搁置了爱情的双向互动,导致“诗人不幸诗家幸”或“为需要引用情诗的读者作嫁”的尴尬局面。把诗写好,与把爱情经营好,也许是两回事。可能有人能把这两点结合?我不知道。而写作情诗和运用情诗,端的又是不同的问题(毕竟文学牵扯到作者、文本和读者三方面)。
我想,如果一个人因为写诗或献诗而“求偶”成功,那他“成功”的重点也许在于他示爱的行动,远多于诗本身的内容技艺。毕竟,“求偶”是很“实际”的事情,而要讲“实际效果”,还是“切实”的行动重要啊(啊,我越讲越耍冷了)。至于情诗在一个社群或一个世代中的接受度或可行性,那大概是符号的问题(当文字遇上多媒体),文化的问题(群众的关怀重心和表达方式),或行销的问题(当诗歌作为一种物品)。情诗当然会有效果,问题是:怎样的效果?反思的效果,安慰的效果,“求偶”的效果……人的需求还真是多样:)
Kiss or sing?大抵,情感的本质是沉默(所谓尽在不言中),当它化作言语的时候,大概是郁积满溢而不得不发了。这也许就是情诗的矛盾:它歌咏沉默,从而它本身并不是沉默,感觉上就像一艘漂向永恒的太空船吧(而“求偶”成功的人,当然就是下船上岸了)。这样推论,情诗的功能又像摆渡了?爱情与情诗,也许是有交集,也许,是两回事。
总之,我也很好奇(如果不说关心)“情诗在e年代的实际效果”。但“如何让情诗有实际效果”,恐怕和“如何写好情诗”有著目的上的差异。可能有人能把这两点结合?我不知道(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回答说我不知道啊)。我只希望,亲吻和吟咏并不是冲突的两回事。
邢诒旺简介
1978年生,芙蓉人,祖籍海南,新纪元学院及台湾逢甲大学中文系毕业,目前在中学任教。出版诗集《锈铁时代》(2006)、《恋歌》(2007)。
原载《南洋文艺》15/1/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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