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22日星期五

好诗观_3

诗贵乎灵性
◎刘富良
 
1976年生。1997年大学第一学期时开始写诗。经历2000年至2004年戒诗期后,重新审思诗语言与内在心灵的对话。


我喜欢通过诗观照心灵内涵,和透视事物的本质。

我认为诗贵乎灵性。写诗之际我都处于一种心灵的混沌状态之中,有一股直觉引领灵感,着了魔似的“自动”写诗。其实我相当害怕创作,因为每一次释放心灵底层的庞大能量,那混沌湍流会瓦解我对自我的自律。这就是为什么我的诗充满非理性元素,倾向多歧义和不确定性,类似潜意识形成的梦境。然而我觉得这样的“呕吐”语言,毋宁更接近意识底层的心灵,毋宁更贴近本质。我读诗的个人美学亦如是,两者息息相关。

怎样的诗才算是好诗?在题旨上饱含对生命的哲思和内省、具心灵深度、不仅仅停留在意识表层的;在诗语言上具高度独创性或灵悟性、隐喻深邃、能引人想象或思索无穷的,就是一首好诗该具备的元素。

另外,为存在寻思安身立命的诗,也能触动我的心灵。诗人应感知生命的真实,以敏锐的感受力、深沉的内省,不但表现对现实世界的细致洞察,同时也挖掘人心底处的真实。诗人必须力保心灵的纯粹性,才能反思物质文明对心灵的污染。
 
 
只有坏读者
◎邱琲钧
 
好诗能飞、能跳、能跑又能藏,在你以为已经将它逮了个正着,它却一直回头朝你嘻笑。当它极力跳跃,你跟着它碰见了云,也碰见了草;当它极力掩藏,你仿佛又见它不着。他在前头转弯抹角,你在后头追逐又跳跃。你朝它喊:“你要往哪里逃?”它说:“我将会带你自己到天涯海角,但是永远无法将我找得着。”


好诗在昏暗的密室里独舞,请你不要将它骚扰。你可以静静在窗外观看,跟着空气节奏摇摆时顺便偷偷将它瞄一瞄。当你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它,你的思维再也停不了,它牵着,指着你往陷阱跳。当你掉了下去,它就俯首将你笑,问你看到了什么样的风景也告诉它一下,你说:“这里有花,有草,有牛,有羊……”它却说:“我只给你一个废墟,你却想象成一个天堂。世上没有好诗,却有无数个坏读者,在期期艾艾中,希望在我身上种上花又种上草。”
 
 
最简单的句子
最隐晦的诗意
◎翁弦尉
 
诗越写也白,有时也怀疑自己老了。其实这跟近几年读到的好诗都写得很白有关。例如姜涛的这首《鸟经》:“我原以为,和你早已分别/夜间可以独自摸索到纸和方向/为此,我还重新装修了房子,注销了/你在此地的户籍,并准备/从女友中连夜选拔出一个女主人/过生活/不想,你又回来了/就在隔墙的小区,正为富人献艺……”

这不意味着隐晦的诗就不好,只是有时觉得诗歌的最高难度不在隐晦,而是如何从最简单的句子,写出最隐晦的诗意。但这样的诗也极容易写坏。

我们都是从一大堆的坏诗实验中,寄托着我们对好诗的渴望和想象。而这,总希翼是在下一首诗里—到来。写了十多年的诗,唯一学到的教训:好诗永远不可能在诗人节的那天出来。
 
 
(2008年6月 南洋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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