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8日星期日

我是半个福州人

弹性十足的“蛋燕”。

祖儿黄淇盈【小块文章】

我妈妈的家乡在实兆远的一个乡镇,甘文阁。知道这一个名字都是因为“甘文阁辣椒酱”的关系。它独特浓郁的蒜蓉味让人一试难忘。
甘文阁是一个特别的村镇,可谓是“福州人的天下”。大部分居民为福州人、福清人和古田人。他们分别住在甘文阁不同的村里。多数福州人在甘文阁的Kampung Cina,福清人在福清洋,而古田人则在三条路。在外地人眼里,福州话是一种“很难听懂”的话。我们还通常被误认为泰国人。但这“难懂的”方言在甘文阁却是通用的媒介语。古田人、福清人甚至有些印度人也能说得一口流利的福州话。很多人都会把福清话、福州话和古田话搞混。三者虽同属福州闽东语侯官片,但却有着明显的不同。福州话和古田话的音韵较接近,而福清话的口音偏重,学起来更难。
再说说我们实兆远驰名的福州光饼。以前,光饼只有一种,馅料是肥肉和青葱。后期,经过不停的改良,现在有了另一种更大片,饼面撒上白芝麻,馅料则是瘦肉的光饼。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中意的是传统的光饼。

刚出炉光饼酥脆爽口

刚刚出炉的光饼,酥脆爽口,叫人垂涎三尺。但隔夜后,光饼便会变得非常韧,需要费大劲才能咬下。大部分外乡人都吃不惯。虽如此,我们福州人对光饼可谓情有独钟。在甘文阁可见年迈的老人家吃着光饼,即使满口假牙,他们对光饼的热爱依然不减。
此外,还有福清饼和“近弄”(福州语)饼也是非常好吃。此外,还有一样极少外地人知道的福州美食隐藏在甘文阁这个小小的乡镇里,那就是口感滑溜,弹性十足的“蛋燕”(图)。蛋燕的主要材料为木薯粉和鸡蛋,可清汤可干捞,吃起来有点像粿条。
老一辈的福州妇女包括我妈妈都有一门看家本领——酿酒。只需要糯米、酒饼、红麴就能酿出一手的好红酒。酿红酒考的是手艺。只要稍有失误,酿出的酒便是酸的,甚至还会长出虫子。
妈妈的老家坐落在Kampung Cina的一个胶树林里。屋前的果园种了榴梿树、山竹树、酸甘树、木瓜树、椰树等,时不时就会看见不知名的美丽鸟类停歇在树上。隔壁亲戚家还饲养了鸡、鸭、鹅。时不时也会上演被鹅鸭追的戏码。多么朴实又传统的村庄,却暗藏着一些隐患。今年回乡过年时,发现老家后的油棕林已被开辟,建起了花园。靠近我老家的沙滩也因污染失去了它原来的样貌。外地回去的表哥的孩子连一句福州话都不会说,更别说吃光饼酿红酒了。很难想象几十年后的甘文阁会是什么样子。我们的传统,我们的文化是否会慢慢地消失在时代的洪流里?
几百年前,我们的祖先离乡背井南下马来西亚讨生活。在那么一个艰苦的年代,他们都能把我们的传统传承下来。而我们这些活在盛世里的子孙后代们,难道就要忘了自己的“根”与“本”吗?

(商余,19/3/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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