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16日星期三

一篇小说的琐碎 ——漫谈我的小说《墨镜与墨镜之旅》

陈政欣【文学观点】

1. 陈琳
陈琳说她来自安徽省的黄山,哪乡哪镇,她没说,估计是认为,即便是说了,大家也没印象,反而落得一身贱。倒不如报上手机号,电邮址,QQ与微信号来显潮(潮流)。
来到上海,在浦东新区的工厂,当了机械操作员;除了机械式的生活,就是公休日能在浦西浦东的各大奢靡的时尚商场晃荡消耗华丽的青春。
她知道这样岁月并不会很长,终有一天,她还是要回到黄山市效的那乡那村结婚过日子。她聪慧与明晰,知道华丽而又繁花似锦的都市不会赐给她任何形式的白马王子;自己要是能过上一段奢侈的物质丰润生活,也不是什么罪过。
所以她在上海,没有什么牵绊,没什么顾忌地,她就是想过一过自己赚钱自己过的美滋滋的生活。
在浦东的个社交上,她结识了个从海外派驻到浦东工作的华裔,很快地,就走在了一起,而且也互相地融合在一起;没有顾虑没有制约没有牵扯,却是洒脱飘逸地,不要诺言不要誓愿不要纠葛的,享受着一些身心与生理的互相取悦。
没有诺言与义务是大家心中最为灿烂的允诺。
所以这两男女很自我陶醉地快乐着。
直到有一天,她惊悚地发觉,她应该回到黄山的那乡那镇的时刻到了。
她与他无悔无奈也无怨地,纠缠了一整宵后,就分手回家去。
几个月后,男的在另一场情色的缠绵想起了她,突击式的提了简单的行李,直赴上海站,搭上开往黄山市的列车,为的是他执着的意念。他相信,只要他给陈琳一个电话,陈琳还是会抛下一切,义无反顾地朝他奔来。
在列车上,他幻想他妄想他自虐,他省思他反悔他自疚。经过镇江经过南京经过芜湖,他终于自我解嘲地说:无论是个诺言或一纸协议,都是你这一生不能给予的。
所以在黄山市的前一站歙县,他突兀地下了开车,并在歙县住了个晚上,翌日乘开车回返上海。
陈琳的倩影,就如此暂时消逝。

2. 张曼
张曼是个商界的女强人,从第二线城市进驻于上海,每个月回家乡几次。爱人在家乡是当官的,社会背景还是很坚实。生活状况也不差钱,对人生却是想好好地把握着今天,彰显自己的个性,所以在上海,她鲜艳夺目地盘旋回绕于红尘间。
她有个隐秘的相好。
她对这相好笑骂着说:你他妈的以为我是青涩年代的纯洁少女呵,你以为我会放下书记夫人还有副总的身分纠缠着你?要不是老头子大我二十岁,要不是我寂寞难奈……她就是这么地以商人的直截了当,以处理商业买卖的果断,罩住了这个相好。
还好的是她的相好,恰恰是个外国高管,意识形态下的自尊让他还是力争着在消费的或情色上的A-A制,强力地抵制着张曼女性的嚣张和强势。
张曼还真是个善嫉多疑的女人。说好是:“大家平等相处互相取悦互相享受互相消费”的,但她还是窥伺检查侦测,让相好生活得很是毛骨悚然,本是情色的好事也就发霉涩烂了。
相好一天借口到广州出差,其实是偷乘了列车赶赴黄山市,想去寻觅那已分手的女友陈琳。在列车上张曼的电话追踪而到,铃声大噪,吓得相好发楞僵住不敢接听。说是乘飞机到广州的,手机怎能传出列车的噪音?尴尬的局面让相好受尽乘客的调侃,也让相好惊觉:个人的好色也要有个止境。
过后张曼的电话还是追溯而至,说是要到广州与他相聚。吓得他忙说翌日他就要飞回上海。最后,相好还真的是翌日就回上海报到。
张曼可爱,因为她能敢作敢当,肢体语言不言自喻,绝不婆妈地像是处理商业的case子,只要感到精神压抑脾气烦躁心情欠佳,通个电话,就一起情色解放。
张曼可爱,是不沾便宜只凭感觉,公正平等互不相欠。要就是要,没有羞涩没有惭怍地,直接地喊:我要包养你。
缺憾的是,她的占有欲,让她有了偷窥的眼睛和阴暗潮湿的心灵。

3. 林梦
林梦是一个飘渺洒脱的上海女孩子,喜欢白色的衣裙,也喜欢说来就来,要走就走地,没有既定的轨迹。有时一两月不见踪影,有时却连续几个星期频频出现。兴致来时,诸多痴缠攀附,然后飘然消失。深潭般乌黑的眸子,让人猜不出她亮丽的面庞里有着是那类那型的情欲境界。
说是在上海的一间大学上课,却从不曾听她说起学业的事。一身子名牌服饰,让她的近身男友也自惭形秽;对上海各处的高级酒店餐厅,却像手掌心上的丝纹地熟悉。一口流利的英语,让人推理地揣测这瘦削的小女孩,要不是那乡那镇的高干子女,就是那家富绅土豪的珍藏小三。男友要带她上高级餐饮吃顿豪华的,她却作出呕吐状,笑着说:那些地方的,吃到吐。你还是省省带我到云南路吃吃路边的新疆烤肉,还更具快感。
她是陈琳的表妹,也是通过陈琳才认识这来自马来西亚的男友。私下有过几次的接触后,也不知那根那筋那脉撞击纠结了,竟撞击出情色的火花,至此就纠缠在一起。或许,那“偷”的感觉就是火花的源头。
她没有要求或索取,没有物质的任何羡慕,她只追逐一时的生理醺醉与放纵,然后心满意足地消失到下一次像仙女般飘逸地降临。
她愿意尝试,也很好奇;不接受任何的承诺,也不会说出任何的山盟海誓的谎言。
她还说她会写所谓的文艺小说。
写了篇说是以第二人称视角的小说,以俯瞰掌控的视角从男主角的视野与思维来叙述整篇小说的布局,来调侃一段时尚上海欢场上几个男女的情欲故事。
故事就产生在一列从上海开往黄山的列车上。
林梦丢了个文件夹给男友,要男友在旅途上,为她的这篇小说挑挑字里行间的错别字。
就是这个难以捉摸仙女般的飘逸女孩,让这马来西亚的男某在与陈琳与张曼纠结的欲海里,看到自己是如何地被林梦抚摩着,掌控着。
(上)

(南洋文艺,15/8/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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