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2日星期四

梦回深处 你记得

【笔记小说专栏】洪泉


2007年我结婚,之前你已经知道,我告诉你,你没来,我一直等你,行婚礼之前我希望你出现,我一直望着门口,你为什么不来呀?来把我帶走,我一定会跟着你走,你没来,我结婚了,你那时候在哪里?

那时候我在那里,我一直走,我想像你扮新娘的样子,那个男人来把你拉走,从你家门里一直拉着你上车去了,从你老家,你走了,我也一直走,一直走向老乡的林子里,一直走在土径上,一直想你被他拉走,为什么他要拉走你,不是呀?不是你父母带你去教堂吗?为什么是他拉你去教堂把你交给父母亲再把你交给他?交给他的神才把你娶回家,那不是你的神呀!那是你嫁过去的家里的神呀!你现在怎样了?你还是神的新娘?你是神赐给他的妻子吗?我走着,一直走一直想一直感到失落,走过了树林进入油棕林,开始分不清出口在那里,心里只有你,只有你的神情,只有你一直陪着我,我走入了植造松林区,风声和松涛,把我引进去,我想你会不会在我身后看着我,我不想看到你出嫁的样子,那神情是我拥抱你时的样子,我们在风里松涛中依偎相爱,现在你去了他方,我走在没有你的路径上,松林里的回声,松林里的气味声音影子,没有了你的笑声没有了那男人的教堂里的乐器声,没有你愿意的回答,没有了,一切没有声音,只有松针的地上,处处有松针落下的细细回响,只有松针落下地的光影,只有你会默默看一处风景,又手指那风景给我看,我看不到林里的未来,看不到路,暗了,你在夜宴里看到了明天吗?我在黑暗中度过各种声音,不是你的笑声,不是你的细语,是夜里的黑暗中那层出不穷的一波又一波的梦里的回声,夜虫和草丛中呐喊和呼吸和爬行和扭曲的摩擦和树上的呼唤和一声又一声你的呻吟你的呼喊你生气的喘气你的未来你的重重叠叠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出现在我面前,我走出了松林,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只知道车子多了,人多了,我回到了老乡小镇,城市的街道,你,我看不到你 !

我看到了你,你就在我面前,还是那副神情,不在乎我,但我感受到你沉重的心情,你只对身边的孩子笑笑。

好吗?

你为什么问我好吗?

我不好呀!当年如果你把我帶走,你会后悔,我们就生活到现在,现在眼前的生活,你会后悔,幸亏你没有那么做,没把我带走,不然我们现在的生活就是这样不好的日子,一个性伴侣女人,被占有的女人,吵闹不休的孩子,还有生活生活生活生活生活生活生活,你去结婚你就知道,我就会发现爱你10年,现在想你,你只是我的爱人 !

(南洋文艺,2/8/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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