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与面具》大概是我最后一本书。
我也许还会写诗及散文,当我心血来潮时。只是六十七岁之 后的心血,恐怕是很少来潮了。虽然对人对事还是常生激愤,但 激愤已经不是我创作激素的全部。预计以后下笔成章的数量不再 足以成书。
《面具与面具》是诗与散文的合集,因为诗的数量不够,只 好拿散文充数。本来诗囊羞涩,就不该勉强,但永修的盛意加上 敝帚自珍的心理,还是让以诗为志业的我妥协了。以诗为志业我 竟然还敢说,因为年轻时写诗确是全力以赴,至于志业为何,我 说不上来了。
写诗我几乎都是为情生文(如〈2018年的第一首诗〉),甚 少为文生文(如〈无题〉)。情若为人之根本,那诗和文(我有 一本散文集)大概就是我个人的写照。可是,事实,似乎不是这 样的。
年逾耳顺,古来稀在望的我,越来越觉得“人”的不可捉 摸,而最不可捉摸的,恐怕就是自己。对诗的追求,就如青春时 期对(诗的)女神的追求,如凤之求凰,浑身解数使尽,炫耀的 无非美丽与雄壮,丑陋与孱弱几曾泄露?所谓文如其人,另有虚 玄。
诗,或许只是窥探创作者的一部分真实和不真实的面具。散文,是另一面具。但书海滔滔,人事纷繁,你凭什么让人想窥探 你呢?
这真是令人心虚的自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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