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30日星期五

2003南洋文艺年度文人 方娥真 1

癸未年南洋文艺年度文人 方娥真 特辑


去年(指2002年),《南洋文艺》首度推出“年度文人特辑”,老报人张木钦携“江湖第一笔”的风流文采成为本版的“壬午年年度文人”。今年,成为《南洋文艺》“癸未年年度文人”的,是曾被诗人余光中喻为“缪斯最钟爱的幼女”的方娥真。



方娥真1954年生于霹雳江沙,另有笔名寥湮,70年代由“天狼星诗社”出道,赴台深造时在“神州诗社”闯荡江湖,过后蒙冤入狱,出狱后辗转香港,多年来生活低调。


近年来,方娥真偶有文稿投给《南洋文艺》和《商余》,然而真人仿佛始终在烟云之外,今次为方娥真制作“年度文人特辑”,也同时邀约她在《商余》写一个每周一次的专栏,希望她再度活跃于马华的土壤。方娥真在《商余》的专栏已经从1月1日起开始见报。


方娥真早期的诗与散文灵秀得近乎不食人间烟火,然而经历台港生活的沧桑后,她说“生命要转入小说”。我们希望她的生命可以转入小说的厚实,也祝愿缪斯最钟爱的幼女可以早日重显诗的灵光。
 
 
娥真传真 1

文学Q & A
问◎张永修
答◎方娥真


(当我在去年11月决定要在癸未年选方娥真为“年度文人专辑”的人物时,便传真便条到香港她的住处。她欣然答应接受我的纸上专访,反应非常积极。我们一来一往传真,可以感觉到方娥真从“封闭”到逐渐释开胸怀的情感转变。现将两个多月来的传真情整理如下,读者可以由此亲近方娥真的心灵世界。)


问:屡次传真到您的住处,文件传过之前,总先有个女声回应。我直觉感觉那是您。那声音、清晰而遥远。遥远的是空间,不是地理,是时间,不是年代。像“方娥真”这个名字,今天的国内读者大多听闻过,但“方娥真”这个人,却仿佛离我们很远。既有的印象是在天狠星时代,她“日子正当少女”,后来去了台湾,是神州诗社江湖里的大姐,被诗人余光中诩为“缪斯最钟爱的幼女”。后来因故下狱,之后去了香港,再后来的,就不清楚了。我想这是大多数马来西亚读者对您的印象,或者您可以先给我们介绍一下您的近况。

答:从前写作时我把写文章当事业来看待。后来我让写作专业进入“冬眠”。无法专注于写作,对我来说就是等于进入冬眠期。我在等待,有朝一日,能够重新握笔:“听生命中的千堆雪/如何卷起/惊艳的高潮。”

问:您近年的生活情况如何?您说“无法专注写作”,是否与生活状况有关?您目前从事其他工作吗?

答:我的一场写作冬眠期一睡就12年。12年间,太习惯于把生活状况像陈年酒一样封瓮,我改不了这劣根性。现阶段我正为一家出版社编写学生的课外读物,它不是创作,但我也喜欢这份工作。我相信任何工作都有助于创作。

问:您在大马、台湾的时期出版过好些诗文集,如《娥眉赋》、《重楼飞雪》、《日子正当少女》,深获好评。您可否介绍一下您其他的著作?听说您也写推理小说,为什么您会从事推理小说,请说说其中因缘。

答:我其他著作有散文集:《人间烟水》(1977年香港山边出版社)、《生命要转入小说》(1987年香港香江出版社)、《寂寞一点红》(1987年香港华汉出版社》、《刚出炉的月亮》(1988年台湾合志文化事业公司当代丛书)、《何时天亮》(1980年台湾皇冠出版社);小说集:《画天涯》(1980年台湾皇冠出版社)、《白衣》(1987年香港华汉出版社/台湾林白出版社);推理小说:《艳恨》(1987年香港星际出版社/1990年广州长城出版社)、《佳话》(1987年香港华汉文化事业公司)、《桃花》(1989年香港香江出版社/1989年台湾皇冠出版社/1991年中国广州花城出版社/1993年中国北京友谊出版社)、《花边探案》(1993年中国北京友谊出版社);武侠小说:《就在今夜》(1990年香港敦煌出版社)、《这一生的剑愁》(1993年中国北京友谊出版社)。

2000年中国珠海出版社出版《方娥真作品集》有散文集:《满树婴孩绿》、小说集《白衣》、推理小说:《花边探案》、《桃花》、武侠小说:《一生剑愁》。2000年台湾健行文化出版事业有限公司出版散文集《满树婴孩绿》。

台湾学者朱炎在我的小说《画天涯》的序文中提及《画天涯》是写生的痉挛,美的震颤。我写作也是由生的痉挛,美的震颤展开的……我的著作内容,无法详述,较为笼统的就用《歌扇》一诗来浓缩:“我要告诉你/告诉你一句话/那句话,在世界上/只许一盏烛火照亮/照在你的壁上/垂挂成歌扇/点点斑斑/一扇展颜/生和死是扇面的底子/情缘是浮雕/那句话,你在扇中/可以寻到”。

我写推理小说是因为我喜欢推理,我觉得在迷宫里找理性的出路很有趣。我无法安分的只写一种文类,我也写武侠小说,写武侠小说是要让想像力自由的天上人间、碧落黄泉。我真正动笔写推理小说是因为香港一份畅销报纸要连载小说,我主动提要写推理。连载小说有它的限制,要符合畅销报纸的准则。我很喜欢主编给我某些特定的限制,然后我会在限制的方寸间海阔天空,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但对主编的限制始终不逾矩。我用连载和专栏稿训练写作的技艺,很享受这种挑战。对我来说,是不是文学作品并不那么重要,敬业乐业更重要。

问:您如何评价自己早期的诗文?与现在的比较又如何?

答:不论是我早期的诗文,或后期的作品,有的将来要修改,有的将来要重写(修改技巧,不是修改性情)。在个人的写作历史里,我好希望它只是一个点,不是整个面;它是过程,不是终结。我在封瓮自埋的阶段里,您传真提起我早期的作品获好评,让我收到了正面讯息的喜乐。

(1,待续)

2003年2月 南洋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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