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27日星期二

回應林建國〈文学与非文学的距离〉

如果我们写作

黄锦树【文学观点】 


8月13日南洋文艺刊了篇林建国的文章〈文学与非文学的距离〉,文长4000余,那是针对我为新纪元文学理论营写的500多字的“广告词”(〈重返“为什么马华文学”〉2013年6月25日《南洋文艺》)写的回应。但从他的文章来看,他显然没有看到我为理论营写的比较完整的论文〈审理开端:重返“为什么马华文学”〉初稿:我自己觉得那篇万字左右的小论文其实已完整的清理了我们的分歧(但愿这分歧对马华文学史有意义),也预先回应了他〈距离〉里的批评与回应。

我和林的分歧并不在文学批评与文学史,那是个假相。因为我们(林不在其内,他脱队了)多年来的努力(经由写作、写论文、编书、撰序等)都力图让马华文学史少贫瘠一点,让文学史的时间流动;而“文学与非文学”

的区分推到尽头其实是理论与实践的差异。这当然也是个伦理问题。

林文有这么一段:“面对批评立场的逼问,我会告诉批评,其实它另有选择,可以保持缄默。但我选择感激,另有文学的理由。”

我没兴趣知道他感激的理由。其实我们还有另一个选择,或许是比保持缄默和感激更好的选择:我们可以尝试写作。

如果父亲写作……但父亲不能。但也许我们可以。

过去的马华文学产品好不好是一回事(也不见得没有好的———需要有人披沙捡金),我们自己要写得好才是更重要的事。再怎么写可能也比不上那些我们反复阅读的世界文学巨匠———那又如何?马华文学先天的边缘处境,在世界文学中几乎没有位置———那又怎样?有些事情知道了就好,不要太放在心上。还是要默默的尽自己的一份心力啊。

就像国家文学我们可以不必去理会它,就让马来民族主义者自己玩去。

即使拥有的不过是个浅浅的盆子,也可以盛上薄土,栽几株花草,或干脆养野草。芒草。莎草。“崩大碗”。白花蛇草。雷公根。

蒲公英。……姑引论文的最后一段结束这篇小小的回应,也聊以结束我们之间多年来的对话:对我来说,为什么要创作马华文学?

那是个选项,那也是个伦理问题、实践问题。

那不需要太多理论。

需要的是行动。

2013/8/14 埔里牛尾

(南洋文艺 27/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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