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10日星期三

一个仕女的画像

张玮栩【诗】

没有留下背景
仅仅被后人揣测出名姓
她毫不抱歉地
穿上近乎透明的白色浆纱领口
摆弄当年尚属昂贵玩意的丝带扇子
吊坠耳环、珍珠项链、金圈坠牌
衬托了出身

在那个黑色天鹅绒连衣裙时兴的年代
是否和我们今天一样
远方没有饥饿
邻国也不会抗议
革命是否会如期发生
还是天真的妄想

眼神如此坚毅
上扬的嘴角说明
命运还没有在她富饶的生活中
铲出难以填壑的沟道

她后来是否嫁得如意郎君
还是第三个孩子的难产中死去
我们都不得而知

走出博物馆
因为没有传染病毒的威胁
便把层叠东方玫瑰、广藿香、肉桂、檀香、乳香
名为仕女的画像的味道
穿在身上
同时和三个不同国籍的男人约会
听着无伴奏大提琴组曲
大口吃三分钟燃煮的面条
并搭配勃艮第葡萄酒
站街女郎式样的水晶高跟鞋
可以拿来当作防狼武器
偶尔用作挑逗
我们是这个多重语义时代的仕女
还是侍女
一切视乎诠释者
是吃了粉红色慕斯蛋糕搭配咖啡
还是选择了牡蛎和锈化的红酒

(南洋文艺,9/6/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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