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4月10日星期五

父亲遥别的身形

【大哥白垚】 刘谛

24年里,文学事业人生外,还是总得要为稻粱谋。友联社先后在马来西亚自置了厂房,建立印务厂;组马来亚文化事业有限公司,出版教科书;又为同人福利开办了大人餐厅,且扩大成连锁事业。大哥全都有所参与且兼掌厂务,他常自言是半商半编,曾为诗曰:“游艺安身闾里间,谋生说梦两营营。”

省下旅费作治丧费用

大哥在吉隆坡娶妻生子,却从未稍忘香港的父母弟妹亲人,从他开始就业,便一直是我们家中经济和精神上的支柱。1959年父亲去世时,家中一穷二白,当时大哥的收入极为有限,为了能多寄些钱回家作治丧费用,他举债外,因要省下那来回的旅费,虽然心中极恸,并没有回港奔丧。此事使他一直耿耿于怀。
多年前,在他新书的自序里,有一段写初次离港赴马的情境,我读来仍觉鼻酸:“当轮船驶过鲤鱼门的峡口时,我远远看见父亲站在天后庙旁的岩石上,向船方眺望,船舷人多,他看不到我,他孤独的身形,在我的泪眼中渐离渐远,两年后父亲病故,从此我再也看不见父亲。”

大部分薪酬给母亲

大哥到南洋后的头几年,工作虽然如意,但生活该是非常清苦的,因为他把大部分的薪酬都寄给了母亲。结婚后大嫂也在友联工作,收入多了便更寄多一些;有很长的一段时期,大哥把他本身全部的薪金寄出,他们就只靠着大嫂的收入过活。
我们家在他大力的支撑下,生活改善了,虽仍穷苦,但日子总算能够平稳地过。说起来,我该是最直接的受惠者了,大哥的适时就业使我能够升读高中;我在台读大学的几年,他每个月都给我寄来费用;后来也是因为他的荐介,我才得以来新加坡工作。他对我各方面的照顾和影响都是既深且远的,我至为感恩。当然,他的承担惠及所有的弟妹,尤其是七弟、八弟、和九妹,他们都能够较顺利地升学,继而就业、成家。
大哥开始工作时,他们依序才只有8岁、6岁和4岁;从那时开始,他每月都会给母亲寄家用,二十几年从未稍竭;七弟在台大攻读的所有费用,也是全由大哥负担。这里特别要感激我们贤淑的大嫂,她全力支持大哥对我们的照顾。

(商余,10/4/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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