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12日星期二

恬然淡定面对死亡

冰谷【文坛烟雨】
游牧遗著《云思集》,联营2002。(冰谷提供)

游牧个子矮小,一派书生模样,右边眼睛与嘴角有点歪斜,在众人面前永远展露一抹微笑;他说小时候左眼受伤,只好以玻璃眼珠填补,以至造成左右眼的缺陷。

游牧生于1936年,于2002年因患肠癌蒙主恩招,享年66岁,未达人生古稀之龄,不免令人挽惜!游牧是个虔诚的教徒,对死亡的威胁非常恬然淡定,他在病中写的一篇短文〈我的害怕〉如此叙述,“以前我很怕死,现在却不怕死/年轻的时候怕死,是因为自己不曾享受人生,未曾尝到人生的滋味/现在不怕死,并不是因为变得很勇敢,而是现在看透了人生,而且儿女长大成人,自己的责任已尽。”(注1)
他在另一篇〈温暖小手〉中更直接道出当时的心境,他说:“其实到了像我这样的年纪,已经无牵无挂,死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想是天主的力量支持着他,让他的肉身能够承当生离死别之苦吧!
其实游牧患癌,早有征兆,那时我刚从所罗门群岛退役回国,有次我去大山脚找他,与宋子衡、菊凡、政欣、叶蕾等一同在排档小食,游牧说他最近忌吃酸辣,因为排泄出问题。不久我娶媳妇,棕榈社的社友受邀出席,唯独不见游牧的影子,原来他进了医院。后来便传出他在医院做肠癌手术的消息。不幸就在2002年10月21日他走到人生尽头。
我与游牧交往40年,从60年代海天出版社到70年代的棕榈社,一起出席筹组工作并参与出版丛书,共同耕耘文艺而各尽本分,对他的离去,不禁深感伤恸与悲戚。遗憾的是,因故我无法前往游府吊丧致意。

小时候左眼受伤
游牧个子矮小,一派书生模样,右边眼睛与嘴角有点歪斜,在众人面前永远展露一抹微笑;他说小时候左眼受伤,只好以玻璃眼珠填补,以至造成左右眼的缺陷。他从小就爱阅读和写作,使他年纪轻轻就大近视,去到哪里脸上总托着一幅大框眼镜。
棕榈社的社友,超过半数为教师,当年教育法令有条规不可参与商业活动,因此我难推委职责接任社长,每月总得从胶林夹着文件到大山脚聆听丛书出版的概况,社友间交往频密。棕榈丛书稍后由于销售欠佳和资金回收不顺,1978年出版了菊凡的《暮色中》(注2) 之后便成绝响。我和游牧及棕榈社友的往来也不如昔日那样定时,甚至极少书信。直到90年初我离岛飞往风下之乡,踏进莽莽丛林开荒辟野,与游牧又恢复通讯。

东西马文学交流
原因是,我发现沙巴并非文化沙漠,相反有不少优秀的写作人,文艺组织与华文报刊也都各有文艺副刊,我于是工余写些有关沙巴文坛的报道,投给游牧组稿的〈作协春秋〉,把当地的文艺副刊、出版期刊、文学组织、活跃作者等逐项报道。
那时资讯不如现在发达,东西马在文学交流上几近隔绝,缺乏沟通的平台。《南洋》和《星洲》虽有飞运沙巴,却只是新闻部分,为减低运费把副刊抽出。我能力有限,最简单的促进交流形式就是把西马的优秀作品推介到沙巴的报刊,游牧的散文、雅波的极短篇,均在东马不同报刊的文艺版出现。给我记忆深刻的是游牧的〈我坐在牛车上〉、〈黑夜行车〉两篇佳作,是通过我推介刊在《山打根日报·心园文艺》副刊上的。(游牧篇之三)

注1:《云思集》,2005年联营出版,133页。
注2:《暮色中》之后出版的棕榈丛书,是作者借棕榈自资印刷的著作,与棕榈社已无直接关系。

(商余,1/4/2016)

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