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国忠博士赠陈忠登医生书法 |
1998年认识陈医生。1998年易记。那年取得博士学位,那年从英国回来,那年大女儿出世,那年活在经济大风暴中,那年马哈迪捉了安华,那年被调到我不想去的东亚系。
林水檺老师当时在华社研究中心工作,找我帮忙,我一只脚踩了进去,从此和社会工作结了不解之缘,就这样,一个从未谋面的人让我认识了。
这个人是陈忠登医生。
陈医生当时是华研的董事主席,我初时还嘀咕为何让一位学医的人领导人文机构,难道人文界无人?情何以堪。后来才发现陈医生对人文研究的投入和推动,远远超出我的想像,时间也好,金钱也好,他的所作所为让人感动,他是我心服口服的领导。
陈医生不是有钱的医生,他长期在大学教书,薪水固定,但他几乎年年将自己薪水的百分之五捐出。他绝顶聪明,时间分配得好,华研大大小小的会议他都到,又替华研四处募钱,重要的节目也看到他的身影。
研究团队救人无数
我还在为升副教授忙时,他已是A级医学教授,当时马大只有3人有此殊荣。他著作丰富,是名闻遐迩的脑科权威,1999年闹得沸沸扬扬的立百病毒,是由陈医生和他的研究团队发现的,他们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当年大家一提立百病毒就怕,陈医生和他的团队不怕被感染,勇敢深入腹地。人活着,如果找到超越一己,并且做得开心的事,那是福报。
陈医生的行医和学术生涯的闪闪发光,到医院时,提“我的朋友陈忠登”,非常好用,它很快便让我和一些医生熟悉,陈医生桃李满天下,国内外很多医生都是他的后辈或学生,他们习惯称他C. T. Tan。
C. T. Tan是大家肃然起敬的名字。
陈医生一生早就规划好了。他是虔诚的基督徒,他关心华社的人文活动,他关心这个国家的前途。2014年《南洋商报》成立新闻评议会,陈医生担任主席,我是其中一名成员。我和他在很多不同的委员会工作过,当然,和他最多互动的工作还是在华研。
陈医生义务帮忙华研20年。离开华研后,他的人文关怀并没有停止。有一天他要我替他的一本书写序,内容谈种族融合和宗教对话。医者父母心,关心这一代,更关心下一代。我和他常在一起吃饭聊天,交换意见,他的乐观主义给我很多正面的能量。
关心族群宗教和谐
陈医生对族群或宗教的和谐的关心出自内心,他默默耕耘了好多年。不舒服的是马来西亚的族群关系一直走下坡,他的乐观主义让他不泄气,他相信要不是一些人的苦口婆心,族群关系可能更糟。
只有冷静的人才会将国家的前途看得清楚。学医让陈医生遇事不冲动,不会狂热浮躁,他强调科学精神,不相信世间虚妄之事,他讲究理性,一切始于事实加以逻辑分析,才能得出结论。医生得特别谨慎,不能不时时有所警惕。
有一个傍晚下班回家时陈医生顺道将一份文件交予我,当时我不在,我家门前院子滑,陈医生不小心摔了一跤,我第二天一早打的电话到他家,他太太说他已经上班了,我打电话到办公室,没人接。既已上班应该不严重,过后一忙,就忘了再联络他。
两个星期以后在一个饭局见面,他说:“骨头断了,痛了好几天。”陈医生边说边笑,然后又说“没事了。”轻描淡写,“痛”成了中性的形容词,医学教授看穿生老病死,医学教授读得懂人生。
陈医生说他喜欢我的字,他将书法称“画”。之前送了他几幅字,写这篇小文时,心中浮现的是《论语·子罕篇》的“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商余,18/2/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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