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蝶 |
陈蝶原名陈婉容,18岁之前所用的笔名有:寂寂、艾枫;后来的笔名除了陈蝶之外,尚有陈玄玄、空空、井娲。广东梅县人。生于1953年12月14日,曾在前国家安全部任高级书刊助理及马来西亚电检局高级委员。
文学Q&A
张永修【问】陈蝶【答】
张永修【问】陈蝶【答】
Q.因职务关系,您数十年来都需要审查书报、影片。这对您的创作会不会造成影响,下笔前先自我设限?
A.写作时绊手绊脚的事可多呢,但是越活越知道该怎样在一个充满禁忌、忌讳、敏感、封建、荒谬、愚昧、以及一个我得罪不起的空间里游走。这空间包括整个生活场所,人际关系,权力机构甚至社会国家。
早期我的作品从感情和唯美出发,带着强烈而幼稚的自我感觉。中年之后我肯定有收敛,如今我内心对外纵有批判,也学着用嬉笑,或深深的叹息来表达。
Q.传说您是个有故事的人。您好像都没有处理这方面的材料。您是否考虑写成小说或回忆录?
A.我心底对写小说有抗拒,奇怪人们为何都喜欢从虚构的东西寻找满足,都爱抱着一个个无中生有的人物爱恨交织,无聊呀!我有一阵子每天看中国第十二频道的《社会与法》节目,那些遭遇惨痛的害人者与被害者比之小说带来的震撼大多了。我给自己的答案:可能真正的人生到底是支离破碎的,上述那些人都陷入自己的愚昧无知或无辜而导致恶果。而小说家的责任是将人的一生或一个朝代的演变进行丰化、固化、美化和串联,同时暗地里为他们自己述志,我这样想就恍然大悟起来!咦,我自己两代人好像颇有可以书写和述志的故事!看着吧,是不是要动笔!
Q.有些人对自己的经历遭遇视为包袱,有些则当成加分的亮点。身为女人,有人要躲在男人身后,有人不让须眉。在马华文坛,女作家好像比较受到礼遇和重视。您可以说说您的情况吗?
A.这个问题像是拿着一根竹枝带着警惕去撩弄一条看似睡着的蛇。你读过三岛由纪夫的《天人五衰》吗?结尾时,已经忘却前尘的83岁老尼对探访者本多繁邦说:不错我的俗名是聪子,但是你问起的事我真的没有印象啊(大意)。俗世之中,男人和女人相互牵缠,相互造就悲喜剧,我若有什么经历遭遇,只能说,容我如聪子那样微笑地感恩。
至于马华文坛,根据文史家李锦宗的记录,女作家的数量远低于男作家,写得好的人,不论男女都一样受到礼遇吧!
Q.原本希望你能谈谈女性写作的问题,比如女性主义,女性被父权逼害等方面的。不过你可能不是受害者,没有这方面的感受。
A.你说对了,我本身完全没有面对男权或父权逼害的问题,反而我母亲就是父权受害者。希望有天我能替已故的母亲写出她的委屈。
Q.最后的问题了。请问您在创作的路途上遇过什么阻挠吗?或谈谈作家的困境。
A.不是谦虚,严格说我发现自己不具备一个作家的条件,因为我天资有限,后天又不努力,失败于掌握一个华族和现代人所应该具备的普通知识。比方说,我不会打麻将,电影里或小说中有关麻将的术语和智慧我完全外行!第二我金融财务、股票、税务各种通识也是零蛋。不是说不会上述就不能成为作家,你当然可以避重就轻写自己内行的,我还是觉得自己十分不足。往后如果还能以作家身分生活下去,我会认真学习麻将,赌博和财经吧!
至于作家困境,我想,一个厉害的作家是没有困境的,他会爆破困境。
(南洋文艺,17/2/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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