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10日星期二

小说的武吉

陈政欣【文学观点】


2009年3月到2013年3月的4年间,我写了76篇短文,都是以我的家乡武吉镇为主场背景的叙述散文,并于2014年以《文学的武吉》的书名结集出版。

在这本《文学的武吉》里,我尝试以文学的角度,以虚拟与魔幻的想像,并与整个小镇保持着一个写实的距离,从人文的思维去构建;也想把武吉镇叙述成任何马来西亚土地上的任何华裔根植生长与永生的小镇;更想为这样的个小镇,写一本我眼光里的,我意识中的一本地方志。

在撰写这些文字的过程中,我也有创作短篇小说的思考与酝酿,同时,也逐渐地清晰地意识到,这些年来我书写的众多短篇创作,都是深深地“碑刻”(inscription)着武吉镇的影子。我逐步地回溯我的短篇创作,发觉除了一些科幻式或寓言式;一些以大城市或异国为背景的小说外,绝大部分的小说作品里,都是沉浸在我的家乡和我的周遭故人的大环境里。

武吉镇几乎都是我所有这类小说的背景,武吉镇上的镇民都很自然地是小说里的各种型类的角色。感觉上,武吉镇上的空气就是我小说集子里的气息,武吉镇上的市井语言就是我的创作语言。

武吉镇是个以潮州人为多的小镇,潮州话是镇上最常听到的语音。

也因此,我的短篇小说里会有很多潮州人的语法,一些思维模式与逻辑也是潮州人的式样。
于此,我要申明:我是潮州人。

武吉镇就像是我短篇小说创作的烙印。

所以我曾在《文学的武吉》的后记里写着:“我出生成长于武吉,也将会长逝于武吉。武吉漫长的岁月里曾经有过一小截的我,我的一生却有着一个宇宙般宽阔的武吉”。

在编辑《文学的武吉》时,我就有了为这小镇撰写一部三部曲的念头。第二本书《小说的武吉》,就很自然,也很顺利地结集成书了。至于第三本的创作构想,至今还在摸索着。
武吉镇背后有座山,葱郁的翠绿连绵到半岛的主干山脉后,就可纵横南北,是抗日军与马共驰骋的战场。

正是由于这座山,让这镇有了历史性的牵连,也有了演义式的叙说与传奇,更有了冗长宽阔深邃的书写空间。这座山,俯瞰着这个镇,岁月蹉跎,浏览沧桑,流光溢彩处,也正是我等写小说的,敲键输入构思的切入点。也由于是这座山这座镇,赋予了我辽阔无际的宇宙般的想象空间。
镇上曾经是整个马来亚半岛铁路交通的咽喉,掐住南下北上运输的喉结。这镇上的火车站,曾经是英殖民政府,日本侵略军和马共争夺的战略要地。

山上登高西望,就是半岛西北宽敞的平原,眺望着槟威海峡,居于争战的要略阵地,也因此,这镇,也曾经有过一段风雨飘摇的历史岁月。

武吉镇内有座庙,庙由一个华裔籍贯性社会领袖的理事会来保管。从这镇初始的源头,这庙就一直在照顾着这镇的华人教育培植问题,同时也是镇上公益事业贡献最大和最富裕的公共组织,所以从现在到未来,或者回头追溯,都是镇上最为丰富的,大可长篇书写的人文史实。

这镇在19世纪那年代,就是个中国移民的市镇。各种唐山乡音汇聚下,这镇就是移民生养成长的血泪史实,有着我们长辈汗水的斑痕,也有着我们世世代代的根。也由此,我们必定伸延进灿烂的未来。

就是在这种根基上,我写过武吉镇的小说。也因此,有了这本《小说的武吉》。

(南洋文艺,10/2/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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