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小说】
那是67吧?也许58。58只老鹰青空中旋回,占领了光的所在,像决定出击的左手,黑暗、巨大。没有谁目击这一切——活在日常的谎言中,没有谁说谎。我没有看见。我我(Kita)没有看见——被动地结成集团,强化连带意识,我是我我的一部分——“真实”终于成了死语,与其所指的,一起消去,在埃米尔是唯一无二的1437年。
埃米尔是唯一无二的。不顾伦理强要与否,全国民定要信守着这一教条,无论任何所在,无论任何情节、事件。“只要一致团结起来,一即一切,一切即一,国民大统合的理想定是可以实现的。”穆斯塔法曾经这样信着。或曾经是这一信念的信者。如今,贯彻的是“胜负的世界,只存在零和”。
“未安。”
“你可以不相信他们,可是我呢?”艾利亚这样反问。当分间,穆斯塔法不说话,或不敢说话——这样没有限界地论争下去,他可没有说得艾利亚和自身离别的自信。没有表现出任何格外感性的部分,艾利亚接着说,“想想那一年广场上,互相保护的教徒和信者……”
“既然言及了革命,那为何要无视呢?谁是谁的教徒?谁是谁的信者?我以为我可以选择,可我们只是从顺者,法律至上……1437年,1437年……仿佛这才是我们的西元。”
像决定出击的左手,不顾论点逸脱的误谬及不便的真实,引用自瓦尔特·本雅明的格言,是否足够精确地描述了那一日,作出决断的那一日,58只老鹰青空中回旋,穆斯塔法是有疑问的。也许,右手更为合适?所诠释经典——他读过其他经典,一时,就陷入了长时间让人恐惧的沉默——“你不要害怕,因为我与你同在;你不要惊慌,因为我是你的神。我必坚固你,帮助你,用我公义的右手扶持你。”啊,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一如马丁·海德格尔所说的,我的虔诚,从来是我的主观世界,穆斯塔法这样想着。
一切无用。
生成“只有离别才能保护艾利亚”的念想的那一日,青空中回旋的老鹰,穆斯塔法看见了,艾利亚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
诸神就这样离开了。
(南洋文艺,27/9/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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