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如【散文】
酉时
我在他车的副驾驶位上,此时正赶上下班时的高峰,在回去的路上变停滞住了,我望着窗外,其实和这个人在一起的话,一直堵车也未尝不可。我多希望我们是在一叶孤舟之上,漂流于汪洋之中,身边没有其他人,也看不到远方的小岛,就仅仅是这样漂流着,这样漂流这就好。
挡风玻璃上有淅沥的雨点,离家已经不远了。而这个人,也会回到他的家,在那里,有人帮他做饭洗碗。
我想,我大概是不会再见到他了。
子时
晚上的时候,她过来给我送她的证件照片,来的时候带着一个扁平的盒子,里面装了几块点心和巧克力,说是给我的。证件照片一共4张,有两张比较起来,觉得她变化了不少,又或者说,这几年下来,岁月给我们的磨练也明显在我们脸上留下了痕迹。
她坐下来,给我讲着前几天她生日的时候,收到很多朋友给她的留言,可唯独她最好的朋友一直没有给她回复。直到第二天,朋友来了一条短信,说道,你过生日,那么多人都记着,可我的生日却没有人记住。她告诉我,她当时很失望,回复给朋友,那么多人都记着我的生日,可你却没有记着。
我听着她给我讲述着她如何慰藉自己那个人是她最亲密的挚友,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她,或者是安慰她。
夜很深了,她说不方便再坐下去,我起身,送她回去相隔没几栋的公寓。她打开门,屋子里还挂着很多气球,墙上还贴着“HAPPY BIRTHDAY”的字样。她进屋,我转身便走了。
回想起高中的时候,一位辅导老师问我有没有真正的朋友时,我脑袋空了片刻,然后想到一个人,然后又想了想那个人也许根本没有把我当朋友之后,不自信的说了声有。
在她生日的两天之前,我在和她一起的课堂上便把自己挑选了半天的礼物给了她。在她给我讲述她和她好朋友之间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我却连一份生日聚会的邀请也没有。
丑时
已经关了灯打算睡觉,后来不知在床上来回翻滚了多久,怎么也无法入睡,然后拿起手机,短信告诉她说我想回家。送出去的那一刻,便开始后悔起来。想来,我已经很久没跟她联系了,而她也很少主动联系我。
两年前回去的时候,便以吵架收尾。我们相处的时候向来如此,她觉得我不够懂事,我觉得她从来没有为我考虑。
记着去年年底跟她打电话说自己要搬去跟几个男生合住的时候,也是在我刚张开口还没怎么说话,就说我缺乏考虑,太急于做决定;却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搬家,跟之前的室友在一起住时受了多少委屈。听着她的不理解,电话这头的我哭得说不出话来。
刚上高中的时候,要装修新的公寓,她和爸一起去买沙发,在之前也问过我的意见,我说我喜欢布艺的,就像叔叔婶婶家的绿沙发一样。当我期待着相同的沙发入住我家的时候,他们买回来的是两张厚重的,充满古香古色的木质沙发椅和茶几。我记得很清楚,自己当时就没有控制住激动的情绪,问了她一句,只有两张椅子,那我坐哪里?她说,家里那么多椅子,还能没有你坐的地方?
(南洋文艺,5/12/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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