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大铸一傅钟,置于校园大道中段、文学院对面。每逢上下课,各敲钟21下,唤起台大人厚德载物的精神,而成为台大象征。
上世纪50年代初,国民政府刚播迁台湾,百废待兴,重中之重当然是教育改革。台湾在日据时期,日殖民者推行皇民教育50年,部分台湾人已皇民化,教育改革,无疑以拨乱反正为主轴。担此大任,以彻底改造台湾大学的,是抱病上马的傅斯年。
反共反俄不反蒋
台大的前身,是殖民地时期的帝国大学,不但迷漫着浓厚皇民气息,而且充满冗员和废员。要去除“瘀血”,补充“新血”,还要建校舍、买设备,无大量资金不可。傅不时会走走阳明山见蒋公,每次都不会空手回。傅虽有大炮之名,并曾轰走老蒋两个皇亲国戚孔祥熙与宋子文,使蒋难堪,但傅一贯反共反俄而不反蒋,再上崇高的学术地位,得到蒋的信任。
当时的台大,皇民多,传说共谍也多。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台湾的情治单位,测得台北地区有不明讯号,不时会在夜间发送去中国大陆。明查暗访渐现眉目之后,情治单位乃缩小侦测网,最后断定是在台湾大学某宿舍发出,于是共谍遂告落网云云。这个故事,每当有新丁到步,油条同学一定会绘声绘影转述一番,以示有料。
可惜傅只做了大约两年的台大校长,就与世长辞。有说傅大炮是给另外一尊郭大炮(台湾省议会议员郭国基)骂死的,其实不然。傅有严重血压症,加之为人耿直,脾气刚烈,容易伤害身体。他本可不到省议会备询,但事关台大事务,乃亲上火线,不意开会时血压突告飚升,一代文星从此殒落。
上下课各敲钟21下
傅死后葬于台大校园,其埋骨处是一希腊式墓园,墓用大理石砌成,庄严肃穆。四周花木扶疏,尤多杜鹃。有些青年学子,喜欢到傅园看书,或者倚靠着墓壁沉思,好像要傅老传授一些新思想。台大又另铸一傅钟,置于校园大道中段、文学院对面。每逢上下课,各敲钟21下,唤起台大人厚德载物的精神,而成为台大象征。为什么是21下?因为傅主张一天只有21小时,另外3小时用于思考。今天台湾已进入绿治时期,逢中必反,傅钟是不是仍敲21响,不详。
傅孟真与胡适关系密切,胡领导“五四运动”,傅是学生领袖。抗战胜利后,胡被委为北大校长,但胡仍任驻美大使未归,傅乃代理校长职约一年。傅与毛泽东也有渊源。众所周知,毛曾是北大图书馆助理员,也许傅也曾向毛借过书。当然,这是讲笑。
1947年,一批民盟与无党派人士,要访问延安,邀傅同行,在蒋公不反对之下,一行人如期抵达延安,毛、周等中共一众领袖,都到机场迎迓。公开行程就不说了,有一个夜晚毛单独约谈傅,客套话讲了之后,毛说“五四运动”傅的功劳很大,傅回答:“我们只是陈胜、吴广,你们才是项、刘。”毛马上回说“太谦了”。告别时,傅请毛题几个字,毛欣然答应,并马上写一便笺,曰:“孟真先生:遵嘱写了数字,不像样子,聊作纪念。今日闻陈胜吴广说,未免过谦,故述唐人诗以广之。敬颂旅安。毛泽东七月五日。”
所述唐人咏史诗如下:
竹帛烟销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
坑灰未烬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
(商余,22/4/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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