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文光【文学观点】
《黑光/白影》集诗50首,依一种难以解释的心绪选诗,或许,正确来说,是它们契合了那难以解释的心绪;诗作横跨2001至2014年,创作的情景却仿佛如昨;眼下我仍居于诗的国度,这是少数的“美好”与“幸福”。
2009年两度闲居曼谷高山路区(Khao San Road)几个背包旅舍,住得最久的:Vimo Guest House。这古旧的房子,地板被各国旅人磨得光滑,我来时只剩那房间(Room 23),房间很小,在最里面;我在最里面阅读、写作、小睡;喜欢那木窗、窗外树与在地气息;买当地的零食与饮品回来在阳台看光影描绘的图像、移动的美感;跟旅人闲聊过时光;天天天蓝,日日似无不同……
街道、风景、人物、经历交错,幻化着影像与情绪,如同深海鲸鱼,我们有太多说不出的感觉;生命的本质无常,是苦海,只不过,只不过有些人回避面对自己与生活。
那期间,碰巧通元到曼谷,于Sukhumvit街,经过二手书店,书堆里竟藏着一本中文书:王家新诗学论文随笔集《没有英雄的诗》—— 似乎教育与文学已被默认是两件互不相干的事,而这种“默认”真是意味深长(王家新语)。
梦想、欲望、理想、勇气、痛苦、抉择、无奈、流动,迁移、困境、病老、无力、期望、等待……迎面而来的际遇、学习面对独处、体验自己的勇气、恐慌、忧虑、前进与却步。像杨牧“那种长期、慢性、反复的忧悯,忽然而至,忽然而去。”
从立体文明思维过渡至横向水平思维(的层面意识形态),一旦彻底了解为人的本质,那生活里的我们的灵魂就会弃掉那许多无意义的形式与表相而获得真乐。
四月的曼谷日夜炎热,风扇声音仿佛深海鲸鱼的回响,恍惚的深夜,十五的月明亮得失真,那映像短瞬,印象却悠远。窗外树影映于窗下:黑光白影!
当各种谎言像潮水淹没这个世界,在诗的存在中,“真诚”却向我再度展开。然而,诗的存在并非再现这个世界;相反,诗的存在本身,只是构成它自身的现实。米沃什:“并非因为我们目睹诗歌,而是诗歌目睹了我们。”
曾经,有人问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有没有梦见过Juan Peron(阿根廷独裁者,亦是Evita的亡夫),他反驳道:“我的梦也是有品味的,要我梦到他,想都别想!”
(南洋文艺,30/6/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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