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22日星期三

广州的朋友带我去方所

张锦忠【共沸志】
张锦忠与林春美在方所。

几年前略闻方所在广州开张,总以为不外是一家“山寨版诚品”吧,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那天下午,广州还在下雨,暨南大学的朋友带我去“方所”。同行的还有春美和永修。春美和永修是许多年不见的朋友。在吉隆坡,许多年前,我们曾经在那里夜谈文学人事,那是许多许多年前的事了,在刘蝶广场。
是的,就是本月11日发生“手机骚乱事件”(或“711事件”)的刘蝶广场。那时春美应该还在编还没复刊前的《蕉风》吧。跟春美和永修在1990年代末的刘蝶广场谈《蕉风》,当然不是在那里的书店。
刘蝶广场没有书店。当然,也没有蝴蝶。1990年代,也还不是躁动的年代。

定是常住,便成方所

5月去广州开马华文学会议,行色匆匆,并没有预期会去书店。但是在雨势渐大的午后,我们还是硬拦了部计程车,到方所去。方所在太古汇,离我们下榻的华威达饭店不远,搭地铁三号线从岗顶站到石牌桥站也就一站,但广州的朋友可能觉得下雨天不好意思要远方来客步行,于是我们就伫立雨中等车,好容易才拜托到一位司机大叔载我们去天河路太古汇。
“天河太古”,真是个美丽的名字,不过广州人大概不作兴这样称乎这座颇气派的商业广场。几年前略闻方所在广州开张,总以为不外是一家“山寨版诚品”吧,没有特别放在心上。记得“方所”,是此词的出处——“定是常住,便成方所”的确耐人寻味。
方所在太古汇MU层,从入口处右边进去,颇深颇长,左转之后,才见其方。不过我在那深长的书区待太久,逛到方型书区时,已近会议主办单位约好的晚餐时间了,只好匆匆结帐离去。

和书的记忆“偶遇”

我在方所第一眼就看到奥大维亚·帕斯(Octavio Paz)的《孤寂的迷宫》中译本。帕斯是我很喜欢的拉丁美洲诗人,《孤寂的迷宫》不是诗集,却是本动人的书,当年远来台北读大学,在重庆南路某地下室的西风书店买过一册英译本,后来某位帕斯的粉丝颇喜此书,借阅后用打字机缮打了一份“复制本”。过了几年,我买了另一个英译版本,就把那本旧版送给帕斯的知音了。
在方所,在那个雨声淅沥淅沥的初夏午后,在温暖的灯光下,我和我书的记忆“偶遇”。看过的书,读过的作家作品,在陌生的城市的书店重逢了,总是给人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不过,在离开书店的时侯,我并没有带走《孤寂的迷宫》,我带走的是周梦蝶的诗集《刹那》,书由北京的海豚出版社出版,装帧素雅,繁体字。
诗人贺兰德闭眼抽烟喝咖啡的照片。

另外一本也是诗集,是波兰诗人维斯瓦娃·辛波丝卡(Wislawa Szymborska)的英波对照选集《这里》(Here)。喜欢辛波丝卡是一回事,买这本水手出版社(Mariner)的书,其实是看上封面那张贺兰德(Joanna Helander),所摄诗人闭眼抽烟喝咖啡的照片。书中有首跟书有关的〈非阅读〉(“Nieczytanie”/ “Nonreading”),首两节如下:

书店不提供
普鲁斯特一支遥控器,你不能转台
去看足球赛,
或有奖征答,赢得一輌凯迪拉克。

我们更长命
但不那么精简
句子也更短。

普鲁斯特在床上不用遥控器,床是他的方所,他慢慢写,句子很长,《追忆似水年华》就写了7大卷。

(商余,20/7/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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