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26日星期一

理想主义的十年

崔健的《解决》(李忆莙/照片提供)

李忆莙【驻足红尘】

那天在网上无意中读到一篇文章,文中说:“90年代,那是中国人历史上绝无仅有的理想主义的10年,那时候没有盲目的商业主义在做阻挡。后来没有延续下去真的很可惜。看完了纪录片《再见了乌托邦》,泪流满面,曾经风靡一时的崔健、窦唯、张楚、何勇他们,为什么现状是这个样子呢?”
什么是“为什么现状是这个样子”?这些人现在怎么啦?我很好奇。
然而,提到90年代的中国,那可是我记忆最为深刻的年代。是的,正因为不商业主义,所以很朴素。其实那年月,改革开放已执行了好几年。那时的中国,社会处于半新半旧中,许多实施仍然是落后的。在丝路上,记得有一晚赶夜路,车子经过一个村庄,看见筑路工人在开夜工,挖土铲泥的工具仅是一把锄头,就别说铲泥机,连震土的电钻也没一把。西北的村庄大多都很破旧,丝路简直是荒凉。
1992年春天,我在的丝路上漫游了一个多月。也是在那年,邓小平发表了“南方谈话”。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目标”也是在那年确立的。在漫游途中,有人送我一卷磁带,是崔健的《解决》。介绍说崔健是当前炸响中国流行音乐的先锋。在那个不是随便能上网的年代,尤其是在中国西北,更是连做梦都不曾想过会有智能手机的发明。那时有个随身听Walkman算是挺先锋高端的了,而一般的功能不外是播放磁带或录音。所以,我真不知崔健是何许人。用Walkman听崔健的《解决》,听了半天也不知他要解决什么。反而给我带来更多的问题,无法解决。

热衷于颜色隐喻

首先,我听不出他在唱什么。他以一把沙哑含混的嗓音,带点歇斯底里里地在嘶喊,喊出“一无所有”。除此,我再也无法听清楚他还唱了些什么。但却能感觉到他的激情,那是一种状态,充满理想。我当时就想:听歌非得要听清楚歌词吗?听声音不可以吗?声音其实就是情感的表达。而那所谓的悲喜,不就是一种状态吗?
夜里,在小旅馆昏暗的灯光下,把歌词逐一细读,对崔健的文字才情和文化修养,肃然起敬,赞叹不已。歌词具多方可能性,而且个人风格强烈。特点是不重复,热衷于颜色隐喻,使我想起张艺谋。尤其是红色,那近乎是一种意识形态,随便你怎么解读。同时也是不羁的,充满叛逆。且看《解决》 :“眼前的问题很多,无法解决。可总是没有机会,是更大的问题。”《一无所有》:“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红布》:“那天你用一块红布蒙住我双眼也蒙住了天。你问我看见了什么?我说我看见了幸福。”在那个什么都要扯上政治的年代,《红布》很具争论性。有人把红布解读为共产党,蒙眼蒙天,蒙骗人民这是幸福。但是,那确实是个充满理想的年代。
经过了二十多年,这被誉为“中国摇滚乐之父”的崔健,他现在怎样了?而文章中所提到的“为什么现状是这个样子呢”——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商余。26/2/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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