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期连载小说】菓菓
3.深蓝色天空
当蓝色大门慢慢要关上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不知所措呢？
我有过一个朋友，他说看过门外的世界有光，他出去后那么长的岁月里我再没遇见过他。
我曾经跟父亲借过一把钥匙，狠狠地把自己反锁在门内，和伴侣亲密的厮混，幸运的父，亲从未责备。
门还是要关了，当然门内的是另一些故事。而这是一个把门关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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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前整理开始微秃的头发，已是个习惯性动作，看着一样微凸的肚腩，想起是否该把一星期两次的游泳量改成3次或是4次？岁月和自己身体拔河，感觉自己已越处劣势了。
泳池旁我抽着烟，带着小孩的母亲经过时用嫌弃的表情瞪了我，我不知道她是厌恶我的烟圈还是我没礼貌的的盯视。
以前我隔壁的女人也是我在公寓楼下泳池遇见的，依旧玲珑曲线的身体包裹在泳装下，那是我熟悉的。她就像知道我的时间表似的，无论是我故意提早、延后到达泳池，她总像在那儿等着我。看起来她没特别注意我，所以我也没给她打扰。
我们的第一次招呼是她主动的，那是3个月后的事。这些日子的积极运动、锻炼，感觉自己体力和身体都精壮不少。在寒暄几次之后的某一个悠闲午后，依然是她丈夫上班的时候，我出现在她客房的单人床上。我吃着她准备的精致午餐后，在低温度下我们亲密的拥吻，身体不再黏腻。她靠在我的怀里对我说了些关于我离开后她经过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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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离开肮脏的小镇后，她接着也和镇上的丈夫离婚，之后去了荷兰阿姆斯特丹。在热辣的橱窗里她被一双双火红如鹰的眼神盯视着，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刺激的夜晚。几个月后她遇见了一个牧师，开始上教堂。夜晚她依然夜夜笙歌，白天她总跟在牧师身边在村子里到处探访村民。
老奶奶是村里最老的人，老得她也记不得自己的年龄，身旁只剩下一个孙媳妇和她一起生活。她常把隔壁女人误认成自己的女儿，总拉着她说话。有一次老奶奶拉着女儿说了一个梦：小爱啊，有一天晚上我梦见和你爸爸开着长途车准备通往比利时。途中我们看过许多人事物和美丽的风景，有一天我们经过布鲁塞尔看见比利时革命军正和荷兰政府打得激烈，你爸爸问我该帮谁。我说你爸是比利时人我是荷兰人，那就随你自己的意愿吧。你爸说这场战争结束时就要分家了，他说突然想回家，虽然我们前面的世界仍然有许多未知和奇幻，可我们没时间了，该回家了，家里还有弟妹、女儿还有许多人，该沿着来时路往回走了。那年你爸40岁，而我3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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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明是牧师，从东方来的朋友，带着教会的善款来帮忙建小教堂。他们在离开阿姆斯特丹前一年认识。当时隔壁女人已不再橱窗内扭腰，也不再浓妆。志明有双很灵巧的手，用小魔术很简单的拉进两人的距离，当距离越来越近，心开始就靠在一起。隔壁女人提过自己不孕的问题，不过不久后他们还是结婚了。随着教堂落成和婚礼完毕，她就跟着志明回到我们现在遇见的这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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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她家后我在楼下泳池来回又游了几趟，我想她也在忙着收拾，和给丈夫准备晚餐。我忘了问她为什么去了荷兰，有没有拿着地址来找过我、爱过我之类的。不过想想那也没什么重要，至少今后沉闷的后半生又可以和她亲密的拥抱在一起，那等不及再和她睡的感觉就像望着一片清澈渐转深蓝的天空那样风平、安详和宁静。
（3, 待续）
（南洋文艺，21/6/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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