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20日星期三

把心埋在纽约城

【小说】木羊(香港)

当你告诉我,你已身处紐约时,我觉得意外并开始担憂。我认为纽约並不适宜外国人,尤其是单身姑娘,赤手空拳打天下的地方。但你说想试试。我问难道你不想念父母亲和他吗?你问他是谁呀?我说也许是我吧。你说当然想念他们。于是我要你听听《重归苏连托》和《红河谷》。你听后说曲子很幽怨。我说这是故鄉的故人在等待遠行的恋人归来。你说在故乡你没有恋人。我说我不是吗?结果你给我发耒两个微笑。

打从阿斯塔纳一别,不觉已经半年。我想应该是和你再相见的时候了。于是我乘搭星期五的飞机,约定星期六、日和你在纽约相见。我选择位于布魯克林区的酒店,因为你和我的另一位朋友丘维尔都住在这一区。老丘在机场接我,載我到酒店。途中,我向他略略提起和你的交往。他没有多大意见,只是说顺其自然好了。抵达酒店时已是晚上11点,打开手机,就看见你的短信:到了吗?我回复:到了,明天见,晚安。

我约了老丘和你在第八大道唐人街的广东茶楼见面,顺便吃点心当午餐。你比以前胖了,你说多吃了。我说姑娘胖了没人喜欢。你反问,难道我也不喜欢你吗?我笑了。你还告诉我,你已获得奖学金,8月开课,准备攻读博士学位。我问需时多久,你答4年。我听了心里一沉,想到4年后,我已经步入古稀之年,再婚的机会等于零。但我不能自私、耽误你的学业和前途。

吃过午饭后,老丘有事先走。你陪我回酒店,因为我有礼物送给你。那是你的肖相画。我花了好多天,依照你的照片画成的。画中人经过加工比真人漂亮,你非常喜欢这张画。你还发现画中的你戴上了一条珍珠项链,这项链在照片里是不存在的。那是我加上去的,我还把项链带来送给你。你开心得跳起来,还吻了我的脸龐一下。这时,我按不住心中的激动,在你耳边轻轻地说:我爱你。你不可置否,没有反应,倒令我一时不知所措。我还告诉你,我写了一篇关于我们的故事,我可以请人把它翻译成俄文,但条件是你不能笑我。

谈着笑着,不觉已是傍晚时分。吃过晚饭后,我送你到地铁站。你入闸前,我说吻别吧。你面色一沉,说不能这样,对不起。我谔然,但我没有坚持。你回到住所后,发了短信给我,感谢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但当我约你明天吃晚饭时,你说以后大家不要再相见了。这好像是晴天霹靂,把我的心震得粉碎。当我想发短信给你的时候,发现通讯已经终断。

我曾经想过这样的结局,只是没想到它来得这末急速。跨国恋,跨代恋,异地恋,文化和宗教差异等种种原因,一早就注定这段情缘不会萌芽茁壮。我还能做什末呢?无奈只能扮潇洒。我认为既然爱情在纽约丢失,不如把心也埋在这里吧!

(南洋文艺。21/6/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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