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14日星期四

窮得只能吃炸雞

李宣春【铁厨柔情】

我始终觉得重点不该是在拥有多少资源,而是在于要如何妥善分配现有资源。

前几年刚回到城市来生活和工作的时候,常常都还会出现大学时期才会有的习性。比如,晚上9点半过后潜入住处附近的超市的熟食部,搜刮当日还没卖完的烤全鸡、炸鸡块、香肠或咖哩角。临近关店,为了把剩食销清,超市职员会重新标上价钱:炸鸡、香肠、咖哩角两三个装一袋只卖一两块钱,卖相和口感不差的烤全鸡只卖四块多。和我一起在柜台前等着职员释出倾销品的顾客,多半是男性,有外籍保安、职业不明但貌似独身生活的中年男子,然后便是我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
其实当时收入也没多差,到嘛嘛档吃一碗炒面、炒饭,或叫个煎饼和拉茶,能力绰绰有余;但那个时段,就是有些尴尬,吃太多又消化不及,吃清淡点的又解不了瘾,附近能买到的小吃就剩兰姆里汉堡。另一点是,来的次数多了,常常会遇到同一批男士,不知不觉产生了既是竞争对手,也是同盟战友的革命情感。嗯,最主要的还是那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戚、孤独气息吧。我们不需要吃得多健康,劳动一天之后,一点肉块或肉馅的酥炸或辛辣的味蕾刺激,就能称得上满足。
恰好也在那时期,出现了国立大学学生穷得没饭吃、得要捱饿的新闻。虽然不是没听过同侪中有人真实经历过只剩一、二十令吉充作一星期伙食费的状况,但政府大学学生捱饿过日子,这还是让我吃惊。如果营养知识多一点,或者有多一点烹饪知识,其实可以花极少钱就能准备出一顿能带来温饱且不失营养和体面的膳食。穷,为了求生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向外求援也好、自立赚取生活收入也好,重新规划生活每样东西的重点次序,怎样都活得下去的。

极度贫困的群体
后来,超市可能因为熟食部的销售量实在没什么成长空间,就关掉不做了。自然我和盟友们也就此各自散去,江湖有缘再见!然而,商场内依旧有面包店将关店前的半小时订为“快乐时光”,用10块钱可以买到4个面包,但这类面食未必是我那些亲爱的肉食盟友们会喜欢的了;多半是家庭或女性会对面包感兴趣,红豆罂粟籽面包、吞拿鱼披萨面包、椰丝辫子面包、蛋奶布丁面包等等,都还能吃,隔天分给早午餐或留一两个到下午茶解决,这样的饱足也算体面的。
根据数据指出,世界上极度贫困的群体每日只能靠着不到1.25美元生活,情况再好一点的也不过2美元。换算成马币,只有约莫5令吉或8令吉呢!工作几年之后,一直都保持单身生活,开始为自己安排保险、储存退休金、管理积蓄,一些能够带来心灵满足的闲适消费,总不成问题的。偶尔,同侪间还是会聊到置产、成家育儿的问题,那又会需要多大成本?又该要维持多少的固定收入?对我而言,这是永远无解的数学题;我始终觉得重点不该是在拥有多少资源,而是在于要如何妥善分配现有资源。

(商余,14/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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