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7日星期四

家用、社交、国家语文

刘放【生活随笔】

为行文方便,以及避免影射,乃以我家情况来叙述家用语、社交语和国家语文的应用境况。语言种类的应用似乎会因客观环境的不同而有异,如在家、在外、工作性质等。大家所熟悉的华人方言在各城镇的分布,政体改变与官话的制度化等,都是会影响到语言应用的环境。
先慈在二战前受过广府话或粤语私塾教育,会写会读会说会听。藏书中就有《万法归宗》和《增广贤文》等,是个单一语和文模式。若你坚持说广东语文不能算,那你至少先要和香港、澳门的几百万居民沟通一下:皇仁书院及港大的毕业生无时不讲广东话,由大牌档、大专学府,到官府议会。
不必舍近求远,吉隆坡就有上百万的口多择粤语的华裔居民。听说还有人想向联合国提出申请给予粤语国际地位,他大概觉得“明月几时有”、“问君能有几多愁”的“几时”和“几多”富有浓厚的粤语味。此外,“愁”与春水东流的“流”在粤语里是押韵的。

广东话没有文本
我们该时的家庭用语很自然的是广府话。两个哥哥姐姐都在玲珑镇的中文小学读过,也因此会讲会听会写会读两种中国语文。马来亚独立后它们改称为华语华文。故他们是“双语双文”族。当战后移到怡保市居住时,二哥转读英文中学。后来跟他在电影院一起工作的多是印度人。一般上,沟通上除了英语外,便是巴刹马来语。在家时,全说广东话。他应算是“四语二文”,他的广东话是没有文本的。
我本身的语言学习路程则崎岖不平。我小学是读华校的,但到三年级时开始上马来文和英文课,直到高中三,整整10年。高一到高三商科,除了华文一科外,其他则全用英文。小学阶段在怡保生活,广府话和华语已卓卓有余。在学校,拿过英文作文比赛第十名,也是最后一名。小学后期我已开始应用中文写作、投稿。说中文是我的第一书写文字,应算没问题。
     第二语文的英文,除了那次拿过作文奖外,就从来没派上用场。还记得小学时有位朋友薛瑞银,他要我到附近的印度摊子帮他买一瓶汽水。虽然我知道他怕不准他喝汽水的妈妈见到会骂他,我还是支吾不说可否。他知我心,最后还是鼓励我说:“不必怕,你指着那瓶汽水,只说‘How much?’就可以了!”这是我说的第一句英语。若这句亦可让我从二语进入三语,你不笑到掉大牙才怪。拿过英文作文奖后,应给我多一文,却还是不能讲,还是“二语二文族”。我的粤语是没有文本的。

马来文当场作文
给我第三语文带来自信心得是高中时的马来文老师Baharuddin,有天他在堂上宣布要在班上选出几篇作文,送去校外参加作文比赛。他又说已选中我的和另外一些同学的作文。我真的很惊讶,自问我的马来文作文怎可参加比赛?是不是有人在搞我?因我那年是班长,主要任务之一是替主任老师鸠收每个月的学费。准时交私会党的保护费是可以了解的,要他们如期缴交学费就得多催促了。被搞是题外,马来文没得奖就是了。就不谈了。
     要谈的是,那两年,我分别考获了教育部的Bahasa Kebangsaan (国文)和高一级的Bahasa Melayu(马来文)文凭,后者是要当场作文的。报考该试的,谁不事先背上好几篇腹稿?那次我走运,背中了。从那时起,如你不介意,我便算进入了“三语三文族”;缺少的一文仍是广东文本,缺少的一语是口讲英语。

(商余,29/11/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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