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25日星期三

悼念张美增

【散文】许元龙

那一夜在出席了峇株巴辖同乡会庆的回家路上,听侄女说张美增病了,看来是不行了。我还表示,过一两天去看他。
   
约午夜12时到家,惊讶的看到WhatsApp发布了他下午往生的讣告。真没能在他生前见他最后一面。
     
认识他是先始于复兴后的培群校友会。他是初中第六届学生,毕业之后去新加坡育英中学念高中。
       
当年的校友会对母校培群独中贡献良多。可惜,正当该会从复兴走向建设母校的教育发展大业时,却遇人不淑的打了一场10年、耗费2O多万的官司。官司是打赢了,但校友会与母校培中的关系却僵了。
       
我们在培群独中董事会,也共事了许多年,他说一不二、有话直说的江湖儿女处事作风。最终选抉离开。而多年之后,我也以大同小异的理由,选抉离开心系一生的母校培群及华教的工作。如果说没有遗憾,好像有一点假。
       
在笨珍文艺协会的2O多年中,他一直是中坚分子,举凡办讲座、征文赛、出版会员合集,他都是积极的参与者。他不但能写能评,也和马新的不少作家有很棒的人脉关系。他说起他们的作品有如数家珍的叫人听出耳油。与他在一道谈马新作家们,除了增文艺讯息、也长了对马华文学的认知。

张美增擅长写诗,也写散文,拥有“独臂诗人”的美誉。他早年以“蔼秀”为笔名,在各报刊的文艺版发表作品。是马新相知满天下的写作人,也在笨珍文艺协会出版的会员文集中占着重要的角色。

他也喜欢阅读书刊,家中藏书虽未见多,但却是学校图书馆的常客。他也是收集古玩的爱好者,钱币、邮票、旧钟、茶壶、陶瓷等等。他是识货的人,有时听他在猎宝时所出的奇招,真的是除了了得,还是了得。他很有机会捡到便宜宝,尤其是那些不识宝的人遇到他,他自然成猎宝高手了。但他有时也感叹走了宝。当然,他也结交了这方面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那些年我与已故黄金看学长都是学校校董与文协的成员,也时而上他家喝茶聊天看其珍贵的收藏,我也向他买了好多个茶壶及两个旧挂钟。他是够朋友的原价割让,这叫作与明友共乐!
       
他早年花半个月薪水忍痛买一幅峇厘岛裸体少女画。这是他心爱的收藏,当然不会割爱。
       
我们的关系变得良好,因其太太郑老师,在培中执教达退休年龄而获续聘。后来他莫名其妙的将其妻不续约的罪名强加在我与金看头上。他在报上写了两篇叫我们深感痛心的文章,最吃不消的是他说“被老朋友在背后捅一刀”、“被老友出卖”。
         
他那样的文章一刊出,使到一些文友误会我们。居于为我们自已洗脱不白之冤,我也在该版写了一篇回应文章,道明他太太不获续聘与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我们根本不在其位,怎有权力影响当局的决定呢?
     
自那件事情之后,我们的关系可以说是有了隔阂。但不管怎么样,我们依旧是校友兼朋友,只是少了来往。或许,他后来也知悉相关问题与我们无关。时而在学校或附近的咖啡店遇到,也可以坐下来喝咖啡、聊天。
     
某日在咖啡店看他与古董同道相聚,大家研究着其中一个新买的数只小碟子。对我这门外汉来说,那仅是个旧碟,没啥好说的,但在他们说来,却有很大的学问,包括真伪、年代、价格、出产地等等。
     
是去年吧?我们成了FB的网友,他偶尔也推出一些珍藏让大家欣赏。但不久后便销声匿迹的不再亮相。也没想过是怎么一回事。
       
在某次的交谈中,他表示现在倾向于收藏某类说了我也不懂的花瓶。同时也表示,如果我有兴趣收藏茶壶,他可以不计成本的以每只38令吉让给我。我真的有意去选购,只是一天天过没去找他,他就被无情的病痛牵走了!这也真印证了,在我们这一群倒数过日子的人,想做什么就马上去做。三等两等,可能就做不了了!他的往生,是文协的重大损失!
     
美增文友,一路走好!阿弥陀佛。

(南洋文艺,26/7/2018)

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