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系列专栏】吴鑫霖
我很小的时候喜欢看军人跳伞。跳伞瞬间,我都觉得像是外太空跌下什么宝贝似的,我发誓,那时候的我,真的觉得那是外太空跌下来的礼物。我要想尽办法去找到那些军人的降落伞,把它们占位己有。我记得,军人跳伞的时间总落在周五或周三中午。阳光太猛烈了,要抬头看天空的跳伞军人,非得要被那太阳光狠狠的刺伤眼睛。有好几次,我跟几个小伙伴到建筑工地搜刮印尼工人的财物时,小伙伴拿的都是些纸钞零钱,我拿的都是小型收音机、小玩具,总算有一回让我碰到一副墨镜。
我戴上墨镜看军人跳伞,直升机带他们升空,因为直升机的声音太响亮了,嗒嗒嗒——嗒嗒嗒——在空中飞著。听到这声音,周围的小孩都跑出来了,站在看得见的一角往上看。我这时刚好有墨镜,我以为自己很威水的戴上了墨镜,谁料到这墨镜戴上去只是一片黑鸦鸦,根本看不见,有人在镜片上涂上了黑漆。但我不能失去威风,双手叉腰,煞有介事的看上天,也不知道自己看的位置对不对!
——有人的降落伞没打开!
(我心急,但我要面子,我没把墨镜拿下来!)
——哇,惨了,肯定跌死了!
(我很心急想看,可是我要面子,我没把墨镜拿下来。)
后来,小伙伴们说,那个跳伞军人跌死了。他们目睹这一过程。军人跳下来时,他拉开降落伞时却出了意外,怎样也拉不开。军人急速掉下来,不幸地落在马路上,大伙儿都没听见他跌下来的声音,因为有点远。后来,镇上的人开始说,这来自东马的军人的死亡惨况,父母在聊天时对着我复述了一次听回来的传言。我捏着墨镜,咬牙切齿,竟然错过那精彩的一幕。此后,我更爱看跳伞了。
(南洋文艺,29/11/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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