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修,另有笔名艺青、柯云。 编著:《失传》(散文集,1987),《给现代写诗》(诗集,1994),《寻虎》(小说集,2023),《成长中的6字辈》(合集,主编,1986),《辣味马华文学——90年代马华文学论争性课题文选》(与张光达、林春美联合主编,2002),《我的文学路》(与林春美联合主编,2005)等。 曾任星洲日报《星云》版主编、南洋商报《南洋文艺》版主编、文学杂志《季风带》主编。目前为枫林文丛主编。 曾先后获得八届(即1995,1996,1997,1998,2000,2002,2009,2012年度)马来西亚编辑人协会黄纪达新闻奖之副刊编辑奖。
2019年1月3日星期四
朽木可雕
【散文】宋铭
常言说朽木不可雕,可是在现实中,尤其是现在,废物可以循环,朽木不但可雕,而且如果好好的经营,朽木还可带来丰富的财路。我的一位朋友贺老板就是一位经营烂木头生意致富的商人。他为人友善,长的高头大马,声如洪钟,幽默有趣,即使是初认识,很快就会给他的谈话吸引,给人很深刻的印象。
贺老板是琼籍人士,却通晓好几种方言,尤其是讲潮语,比一般的潮人还要流利,马来文也不赖,这对他的生意很有助益。以前他还兼做其他行业,如经营花圃、培养热带鱼,特别是金龙鱼。近年来他只专注经营朽木,在儿子的协助下,直接把一货柜一货柜经过加工后的朽木出口国外。自己生意上的收入很不错,也为国家赚取不菲的外汇,对国家也是一种贡献。可是这种商业的经营执照每6个月就要更新,这给贺老板不少麻烦,有时他也会感叹地说,为国家赚钱也要面对干扰,但说后,又哈哈大笑,自我调侃一番。
贺老板是我职场上结识的一位顾客,久了,就从顾客变成朋友。我的家离贺老板的工场不远,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五口也住在工场旁边的鋅顶木屋(现在已搬去住宅花园)那段日子,我经常会经过他的家,好客的他一看到我,总要叫我进屋喝茶,这样他也可稍作休息。只要不赶时间,我也乐得和他闲扯喝茶,而贺太总不忘端上自制的食物招待我,有时我就连午餐也省下来。
有一次在闲话间,忽然他拿起一本黄页,说要找某人的电话,翻到某页,他竟拿到我面前,笑着说:杨兄,怎么世上竟有人叫“合算”的名字呢!。我看了一眼,也笑了,他这时却喃喃自语:怎么电话号码好像是我家的。接着他自己哄然大笑,原来他的英文拼音是“Ho Suan”, 黄页竟把它译成“合算”。说着,大家笑个不停。我对他说:黄页没译错啊,你做的生意一向来都是合算的啊!可见贺先生是何等幽默的人。一直到现在,贺老板跟朋友交往都不忘表现他幽默的本色,给朋友们枯涩的日子洒下一滴滴的甘露。
二十多年的时光攸忽而去,他自己预定的退休时间早都超过了。虽然他已累积了足够养老的财富,可是却不舍得退休,依然忙忙碌碌奔驰在路上,载送货物,到山林沼泽地带寻找朽木烂根,一回到工场,就和工友们锯呀砍呀洗呀,再喷上防蛀药,然后才收装等待出货。有一次,大概是精神欠佳,结果差一点就让手腕被电锯锯断,幸亏手缩的快,不至酿成大祸,但也伤得不轻,要休息了好几个月才能从新操锯。到现在他还是找不到一个像他一样熟练的电锯操作员来接班。可见,这份生意好赚,却要亲力亲为,工作既粗重又隐藏工伤的危险,财富得来也不易,每一分钱都是血汗呀。
贺老板乐天知命,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来自政府官员的也好,来自金融机构也好,工人和其他人士的纠纷也好,他都能从容面对去化解。如今年岁已过花甲,他却很少去旅行,当然生意和工作的忙碌是最大的理由。很多年前的一次,在我的力邀下,费尽唇舌,他才跟夫人参加我主催的中国江南游。那一次,他们夫妇玩的够起劲,我看出他俩的开心,现在偶尔与他提起,他还是津津乐道。作为老友,我不时都劝他放慢步伐,他总是轻淡描写地回应我,要不然就是笑笑而言他。我了解他对这份事业的不舍情怀,也就不多说了。只不过碰面时,还是不忘劝他把担子卸下,去享受晚年的生活。
对这一位老友,我一直期待与他再一次把臂同游。常言说,朽木不可雕,但贺老板的朽木却雕出了财富的春天啊!
(南洋文艺,3/1/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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