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30日星期三

方路《我是佛》中的形式特点

方路《我是佛》

【评论】王义雯(拉曼大学中文系)   

淡谈方路《我是佛》中的“接小说”形式特点。

“结构主义强调文本中的联系而形成的更大结构,而其中特色就是注重形式,揭晓文本这个“符号系统”内部各种成分构成、组合、制约的关系和规律,并认为形式本身就是价值。”(王先霈,2015:149)

在方路的《我是佛》中,形式的创新是一大特色,其中的“接小说”更是有别于著名微型小说家陈政欣、黎紫书等人的“接小说”,大胆突破微型小说的“接小说”形式。其他作家的“接小说”通常都以相似篇名和有连接性的微型小说形成,但方路却以3种不同的方式完成“接小说”的形式。本文会以这方面切入,观察方路微型小说的形式。

方路的第一种“接小说”为内容连贯但篇名不同而且没连接性的微型小说,如〈问米婆〉、〈买乌鸦〉、〈长生店〉,虽然篇名看不出联系,但内容却是有连接性地揭发奸杀案的凶手。这故事先讲述问米婆知道主角出现在案发现场,然后利用这点要主角帮她做事,再到后来故事揭发真正的凶手。但是如果把其中一篇微型小说如〈问米婆〉抽取出来,也不会有突兀的感觉,因为这三篇故事是可以拆开进行个别分析及阅读的。除此,〈在酒店〉、〈停车场〉、〈储藏室〉、〈一根绳〉、〈半肢体〉、〈谋杀案〉也讲述了一名从事收尸工作的男人发生的一系列惊悚事情。这些“接小说”可以连接在一起阅读,一层层迭进,也可以把他们分开形成一篇篇独立的微型小说,这和其他作家的微型小说没有多大的出入,只是把连贯的篇名改变,让读者单看篇名不会得知其中的关联。

方路的第二种“接小说”形式是拥有相似篇名但故事不同的微型小说,可故事却又属于同一种类型的微型小说。就好像〈第一杀〉、〈第二杀〉、〈第三杀〉、〈第四杀〉和〈第五杀〉,小说的篇名虽然相似,但这5篇却在阐述不同主角的5种不同死法,内容毫无关联,只是都属于凶杀类型的故事。虽然篇名内容都没有连接性,但却营造了恐怖的气息,让读者越读越投入故事里头。

第三种“接小说”的形式是不同篇名,内容却以连贯的日期发生一连串的怪事,如〈四议长〉、〈八年魂〉、〈停车记〉、〈福音堂〉、〈旧坟场〉、〈玫瑰花〉、〈树胶圈〉、〈神奇屎〉、〈两人餐〉、〈陈愐壮〉、〈看守员〉、〈预告片〉、〈烧冥纸〉和〈孤单夜〉,这些故事的内容和主角不同,但却是讲述农历七月头一日到农历七月十四的故事,都以“我”看到和经历的事情连贯,都以“我”的视角看到发生的一切。这里可看出方路把“接小说”再创新,摆脱以故事连接,而是以“日期”把几篇微型小说连接起来,让《我是佛》里的“接小说”变得更多样化。

除此之外,在方路的《我是佛》之前,微型小说集里的微型小说篇名是长短不一的。就以马华微型小说的主要推手陈政欣为例,陈政欣在篇名中甚至加上标点符号,如〈那人,无法开窗……窗开了〉、〈没事的!!〉来代表故事的高潮起伏。反观,方路在《我是佛》中的210篇微型小说的篇名都以惊悚诡异的3个字命名,统一及缩短篇名字数。这使微型小说的篇名的形式也随之微小,无法透露更多内容的信息,吸引读者进一步探讨故事内容。方路在篇名形式中增加了微小简易的特点,更加符合微型小说的特质。

这些微型小说都符合了新批评中的形式价值,“接小说”的作品都可以分开的,也可以进行非连接性的分析,但结构在一起却可以发挥不同的效果,如把“接小说”集合在一起阅读,会增加恐怖惊悚的效果。这也是方路一贯的作风,轻描淡写地叙述死亡,但却擅于营造恐怖的氛围。方路不管是在微型小说的“接小说”形式还是篇名的形式上都有这种特点,可见方路对形式上的注重与创新。

(南洋文艺,31/1/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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