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协访华拜访冰心,左为云里风。 |
李忆莙【驻足红尘】
2018年显然不是一个好年头,几乎每个月都听到有人离世的消息;不论是认识的、不认识的,远的、近的,有深厚感情的,或只是淡淡之交,或只是一个熟悉的名字。特别是相继离世的是一个个为人所熟悉的文人作家,他们的离去,撇开“是文坛一大损失”的老套悼词不说,总不免因为他们所创造的文学氛围而多几分伤感——像饶宗颐、李傲、金庸、萧逸、二月河,到底是影响了一个世代的人。他们的离去,即使不能说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但他们的名字在我们这代人的心中倒是烙印深刻的,而悼念之情,有一半是怀念我们丢失了的青春岁月,因而更有说不出的惆怅。
年终岁末,眼看已到了12月下旬,本也以为2018年会就此平安度过,不料竟在21日早上接到云里风先生逝世的噩耗。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短讯,在此一刻,深刻地体验到生命的无常,人生果然是一连串未知数的组合 ,让人无奈又迷惘。2018年剩下不到10天,为何也赶上了这班最后的班车呢?我没有太大的悲伤,生老病死本是人生的定局,可我却真切地意识到,从此以后再也听不到陈先生的声音了。
做事效率高
在作协那么多年,大家都是直呼名字,并且是笔名,唯独称呼云里风“陈先生”。然后我点开图片库,翻找二十多年前由陈先生率领的作协访华团的照片。这是我在不久前扫描了发给他的,我是想给他留个纪念。事因陈凯希先生年前就有个想法,希望能与当年一起访华的文友相聚叙旧。可是间中不是你忙就是我忙,始终没能安排到一个恰当的时间。有次见到陈先生,他说我一直在等啊等的,怎么你们就没能落实?这才想起,陈先生是个做事效率高的人。在他当作协会长的那些年月,总是有序地分配工作,从不浪费时间。他习惯早起,想到什么马上打电话。因此早上6点多7点的电话,必定是他无疑——他又想到要赶紧落实什么了。
有次陈凯希先生问,你有保存当年的那些照片吧?我明白,那是一种缅怀的心情,因为大家都老了。我答应回家去找,会选一些发给他。不过有些人已经不在了,像韦晕、端木虹、翠园、游牧、吴岸……那是多么令人伤感的一连串名字啊。然而,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许多事不能等
于是我手机里便有了那些照片,可也经常让我感觉惆怅。不是生死的问题,而是因为感情有余裕,常常想起故人。而陈先生,最后跟我的通话是告诉我,他明天要进医院动手术。问他是什么手术,他说是前列腺,“我很快就会出院的,等休息好了,大家好好地聚一聚。”我说好,我等您的电话。
可是我没等到他的电话。我很懊恼我办事没效率,让他“一直在等啊等”。他可没倦怠生活,是我们不明白,人生无常,许多事是不能等的。
陈先生走了,搭上了2018年最后的一班车,到天国去开始他的另一番文学大业——他是个有信仰的人,他相信文学的社会功能,更相信文学可以成为人类的知交,让人求智得智,求仁得仁。
(商余,23/1/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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