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观音

木羊  【香江寄简】

公司隔壁有一位从事象牙雕刻的老师傅，整天埋头工作，很少和邻居来往。昨天我外出回来的时候，碰见同座的另外一位做印刷的邻居老陈，他兴致勃勃地对我说：“你去老师傅那里看看，他正在雕刻一尊观音。”他还说陪我去。
我们走到老师傅的工作室，他正在专心雕刻，没有理会我们。
我看到他的作品，一尊两尺高的观音，几乎完成。老陈在赞赏作品，说雕工精细，栩栩如生。这是实话，老师傅没有底稿，没有样板，只是信手雕来，没有几拾年的功力是做不到的。只是我心里非常沉重，因为雕刻的材料是象牙。
我想起这头可怜的大象，因为长了两枝大牙而被杀害。我在南非见过野生大象，庞然大物，令人敬畏。我也看过大象被残杀，象牙被锯掉的血淋淋照片，心中伤痛不忍卒睹。
象牙主要的市场在中国。据历史纪载，象牙制品在商代已经出现。经过千百年的发展，象牙雕刻工艺更见成熟。象牙作品包括日常用具、装饰品、飞禽走兽、景物、神话和宗教人物等等。

大象为菩萨身相而死
古时候，象牙由亚洲各地供应。19世纪以后，非洲开始供应象牙。象牙卖买的利润丰厚，因为在野外猎杀大象，几乎是无本生意。近年非洲各国虽然立法禁止猎象，还设立国家公园来保护大象，但盗猎行为从未停止。在非洲，1979年的大象数目是130万头，现在剩下约30万头。而亚洲大象，只有5万头。这些数目还逐年减少。假如这种情况不变，再过几拾年，大象就会在野外消失。那时，想看大象只能到动物园去。
对我来说，用象牙来雕刻观音菩萨是不能想像的。佛教戒杀，而普度众生的观音菩萨是以慈悲见称。观音菩萨不杀大象而大象却为菩萨身相而死，这是多么讽刺。我实在不明白现在还有人购买这尊象牙菩萨（老师傅是接到订单才动工的）。不知这个人是把象牙菩萨当作艺术品来欣赏还是想把雕相安置家中供奉。不论什么理由，这个人已犯了杀戒。假如想供奉菩萨，但以象牙作材料，是误解教义并亵渎菩萨，增加个人业障。
其实供奉菩萨不应该执着身相。金刚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这说明只要心怀慈悲，并持戒修行，菩萨就在心中了。

（商余，22/11/2017）